“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不就是一棵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同岳你什么时候变得罗里吧嗦的,烦死了,就约在那儿,我又不会要她的命,我先去小憩一会儿,醒了便去那儿见你那位小友。”莫醉的语气有些像小孩儿,说道起自己的徒儿绝不嘴软。
左同岳不敢再疑,再说下去,师父又要追着他砍八百里了,既已得了承诺不会伤她性命,那便依言将她带到宗元树罢。
日光正好,莫醉抱着酒壶倚在桃花树下,发出微鼾,左同岳向鬼谷之外走去,蓝君逸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兄走的走睡得睡,顿感无趣。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他走回那处瀑布之下,脱下上衣,又端坐在水流之下,凝眉沉思。
他的心境有些乱,那日的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师父说的“另一个怎么救”是什么意思?师父睡醒后定要好好问问。
茶肆门前的摇椅上,穆连榕躺在上面,摇摇晃晃,好不自在。吴名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臂搁在腿上,头撑在手上,脸上有犹疑之色。
“连榕,真的要这样吗?”
“就这样啊,现在是和平年代,动不动就打架的太暴躁了,而且你又打不过他,他不是耍了你吗,那你就要攻其软肋,狠狠地戏耍回去,这才解气。”
“可我觉得这是小人所为。”
“我觉得莫醉也没有君子到哪里去。”
“可是——”
“你别可是了。”穆连榕起身,正色道:“这么犹疑就别去了,吴叔叔,你说你这些年去找莫醉比武,一次都没赢过,人家莫醉没在打赢你之后一刀杀了你,已经尽了足够的江湖道义了。后来他想出了这个法子让你冷静冷静,虽然有些取笑你的意思吧,但也可以理解。你说你时不时的去烦人家,我觉得这事儿你也做的不对。”
“求武问道的事情,那能叫烦么。”吴名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好好好,你们武林人的事情我不懂,既然是你让我想办法去捉弄莫醉,现在我想出来了你又不敢去做,干脆以后也别去叨饶人家了,免得再被戏耍一次。”
“哼!谁说我不敢的!我一定要赢他一次的。”
穆连榕看着不远处鬼谷之门的月白色身影,转头对吴名道:“吴叔叔,左大哥出来了,你可以去找莫醉的麻烦了。”穆连榕向吴名做了个鬼脸,从摇椅上跳下来,就往鬼谷之门处迎去。
吴名见此,心下一横,去就去,谁怕谁,莫醉你完蛋了。他走进屋内,将虎皮披在身上,便进鬼谷去了。
“左大哥,如何,里面那老头怎么说。”穆连榕和吴名相处了些时日,听他描绘了许多莫醉的窘迫之处和可恶之处,之前对莫醉的神秘感荡然无存,便跟着吴名称呼莫醉为老头。
“什么老头呀,那是我师父。”左同岳摇头叹道。
穆连榕自觉失言,“对不起,我是说莫醉前辈,他愿意见我吗?不知重珂前辈临终前对我的嘱托是何用意,不知道重珂前辈是否还有未竟的心愿,莫醉前辈可否告知?”
左同岳道:“师父约你在宗元树相见。”
“什么时辰见?”
“现在,你跟我进去吧,师父随后就到。”
“好嘞!”
穆连榕和曲清尘说了此事,便和左同岳一同进谷去了。
“连榕,记住,一定要跟紧我,勿要回头,不要张望,听到什么声音也要保持镇定。踏着我的脚印走,鬼谷机关重重,只有一条生路,一个不慎,便是血光飞溅。”
“好的好的,这地方这么恐怖啊。”
左同岳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跟着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哇,安全感爆棚,既然这样,那我有个办法。”
“哦?”
穆连榕捡了一根木棍,递给左同岳,拿出一个耳塞,放进耳朵里面,又拿出一方丝帕,将眼睛蒙上,笑道:“我打小就喜欢乱动,也不知道会不会乱看乱听,为防万一,干脆把眼睛耳朵都蒙上,左大哥你牵着我走,这样就不怕了。”
左同岳荡开笑容,“就你机灵。”不过这句话穆连榕是听不到的。
他一手执木棍的一端,将另一端递给穆连榕,她双手握住,随着左同岳的步调前进,进入鬼谷之中。
一门之隔,两方天地,门外寒冬料峭,门内四季如春。温暖的微风撩起她额间的碎发,她哼起了轻快的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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