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天赋才能智力是老天给的,改变不了,不过穆连森在这里做了五年县长,在这个位置做熟悉了,各种案件也慢慢地摸出了规律,这就是常言道的熟能生巧,现在处理这些事情也开始得心应手,不再像刚上任时的手忙脚乱。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上限如何,便在流川县安定下来,毕竟对于他来说,再去适应一个新的岗位,确实有些太过困难,他也没那个精力。
后来便将希望都寄托在穆宵染身上,只要是有关学习之物,他向来有求必应,听说哪个夫子教的好,便重金去请,听说哪本书道理深刻,便费再大力气也要买来。
“三嫂呢?”穆连榕环顾四周,没见到三嫂的身影。
“你三嫂说她吃过了,不饿,请大家好生享用,不用管她。”
穆连榕不语,也不再坚持问三嫂的去向。她知道这是三嫂怕给三哥折面子,不肯上桌,三嫂当初只是牧阳城外的一户渔家女,嫁进穆府之后,一向有些自卑,恪守本分,寡言少语。
众人在饭桌上把酒言欢,十分惬意。左同岳借故考察穆宵染的功课诗文,穆宵染毕竟只有十岁,三观未成,看得少行得少听得少,见解释义上难免有些不成熟出错的地方,蓝君逸有时也会给两句指导。穆连森在一旁看着,面色欣慰,穆宵染提出来的有些问题连自己这个大人都不怎么明白,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有出息,真好。
一顿饭吃得各尽其欢,穆连森安排众人休息,让下人将他们的马牵去好生喂养,大家也打算在县长家休息一晚再接着出发。
散席后,穆连榕将穆宵染叫到一旁,对他说道:“你比你父亲机灵,还知道为了不引火烧身,在河岸边抛弃你的小姑姑,在小姑姑被人告到官府的时候也不敢出庭作证,你真是好样儿的。”
穆宵染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愧疚道:“对不起,小姑姑。”
穆连榕叹气:“其实我这么说,也不是怪你,人都有害怕的时候,你怕多管闲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也能理解你。”
穆宵染不语,跪在了穆连榕面前。
“但若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这个县,你父亲怕是管不下去了。我说你机灵,却又不够机灵,换句话说,你父亲是县长,流川县谁做主你不知道吗?你怕什么呢?我这么说不是教你无所畏惧,用强权压人,只是你打小就胆小怕事,其实不用怕的,你的父亲,你的伯伯们,你的小姑姑,都会是你最可靠的后盾。就算你不想出面,其实也有很多方法可以声张正义,动动脑子,想想其他曲线的方法,而不是一昧的逃避。”
“我知道了,姑姑。”
穆连榕扶起他,说道:“去吧。”
穆宵染便起身去了,穆连榕看着他的背影又道了声:“三哥三嫂这些年不容易,你要好好努力。”
穆宵染没有回身,但明显身体楞了一下,然后大步而走,早已是热泪盈眶。他知道,他都知道,在牧阳城受的屈辱漫上心头,他一定要让父母抬起头来。
穆连榕好久没这么深沉了,在小辈面前,自己作为大人的架子还是要摆出来的,现在训完了穆宵染,该去干点儿什么呢?王爷现在在哪儿?在干嘛呢?她这么想着,便去寻蓝君逸的身影。
蓝君逸在湖心的凉亭里面喝茶,左同岳也在。他们俩不是关系不好么,现在怎么这么和谐地在一起赏色饮茶?穆连榕心下诧异,便上前去看看。
走近一看,两人也不说话,各赏各的景儿。穆连榕出声招呼,左同岳见了对她含笑点头,而蓝君逸竟然面不移身不移的,彻底忽视了她。
她耸肩,不理我就不理我,你赏景,我也赏景,不过,你就是我的风景。
正沉浸于蓝君逸的侧颜中无法自拔,蓝君逸突然转过头来,惊得穆连榕心脏都漏了一拍。他摇头叹气,指了指不远处,“你三哥,好像有话要说。”
穆连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见到自己的三哥正在一处香榭后来来回回,视线时不时地往这边望,一副欲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穆连榕举起自己的右手,向着穆连森招呼道:“三哥,你看,我在这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穆连榕一听妹妹的招呼,放下心来,再也没有了顾虑,上前问道:“连榕你要说什么呀?”
穆连榕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我们今晚睡哪儿?”
穆连森道:“哈哈,放心,你嫂子都给收拾好了,你们困了便招呼下人,他们自会带你们前去。”
穆连榕又道:“哎呀,麻烦三哥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什么礼物都没给你带,是做妹妹的不称职了。这样吧,三哥,你有没有啥想要的,我下次给你带来。”她说完还拍拍胸脯保证。
穆连森闻言心中一阵感动,说道:“礼物不礼物的就生分了,不过听说妹妹此行是往鬼谷而去,三哥确有一事想请妹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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