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只有两个字,可话里却含着很真挚的感情。
也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白落裳的心忍不住跳了起来。
这两个字才刚已经说过一回,而这一次带给白落裳感觉却跟先前那一次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他印象中那个女子,是那个在玉笙楼与他杯盏谈笑的红尘佳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本就不该有烦恼的。
发现白落裳久久凝视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缦绾缓缓垂下头去。
她虽然垂下头,但白落裳还是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那双本该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竟已泪珠盈眶。虽然没有流下,却已经让白落裳有些心疼。
过了许久,缦绾才悠悠道:“公子知道我因何事来此的?”
白落裳笑道:“自然。”
缦绾凝注着白落裳,眼波朦胧,朦胧得像仿佛映在湖面的月影。垂着的头好似突然间变得很沉重,她没有抬头,也抬不起头,她苦着声音道:“公子可知我预去何处?”
白落裳怜惜的望着眼前低埋着的头,柔声道:“当然。”
缦绾抿着唇,道:“公子、公子当真愿意帮我……帮我去那个地方?”
白落裳想要用手去抚摸缦绾的脸颊,抬起的手却在半道拐了弯儿,凑到腰间去摸了摸那只泛着光的酒葫芦,弯着嘴巴道:“当真愿意,我承诺姑娘的,定会做到。”
缦绾忽然抬头,直直的望着白落裳,急切道:“可是、可是那个地方很危险。万一、万一被发现,可能……”
“没有万一,只要我不想被人发现,就不会有人能发现。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衙牢房。”白落裳说话的时候,还是笑得那么好看,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缦绾抿着唇,道:“可是那里还有一个很厉害的人。”
白落裳一听,来了兴趣:“哦?是一个怎样的人?”
缦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说起来,此人跟公子倒也很像。”
“怎么说?”
缦绾叹了一口气,拧着眉道:“此人被称为铁牢头,据说凡是他不想被人靠近的地方,就不会有人能够靠近。”
“哦?”白落裳更加感兴趣道:“沣州的县衙,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是。”缦绾的脸色突然渐渐苍白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害怕的事,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
瞧她这样的反应,白落裳也忍不住开始有些紧张。
她究竟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害怕?
缦绾闭了闭眼,抿着唇道:“此人、此人正是县太爷的护卫,李原峥。”
“原来是他。”白落裳吐出一口气,嘴上这么说着,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惊讶来。
李原峥有这样的本事,他一点也不会意外。
缦绾以为白落裳不信,急道:“公子可是不信?”
白落裳反问道:“不是我不信,只是那县官自己亲口说过他上任以来,这沣州城就三年不曾办案,既然这李原峥是那县太爷的护卫,县官都没犯人可以关押,那李护卫又如何被称为‘铁牢头’?这其中总是有缘故的吧,姑娘可为我说来听听吗?”
缦绾叹了一口气,道:“公子可知为何这三年来沣州城就不曾有案子发生?”
白落裳想了想,说了一个最没有说服性的猜想:“贵地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所以就少有案子?”
缦绾讥诮的弯了下唇角:“这么说,公子自个儿觉得有几分可信?”
白落裳舔了下唇瓣,心知这话自然是半分可信度都没有。
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是不可能出现的,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座城。就算是被称作为世外桃源的富裕之地芮城,也少不了拌嘴打架。
缦绾又道:“公子难道不觉得一个地方三年不出一个案子很奇怪?”
没有案子发生,当然算得上是一件大好事,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老是发生坏事,然而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说一个地方三年了,连一个很小很小的案子都没有发生过,那实在是不正常。
白落裳缓缓点了一下头,道:“听起来,确实能难令人相信。”
缦绾道:“可公子不知道的是,在这位县太爷上任以前,本县就已经有十年之久不曾发生过案子。”
白落裳张大眼睛,居然想都不想张嘴就说了句:“前不久县太爷还翻了三桩案卷,均是死了人的案子,虽说是三年前的旧案子,可那也是在十年以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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