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濉幸灾乐祸道:“后来呢?你是不是被蛰了满头的包?”
白落裳怅然道:“后来呀……后来,我才想起来要把手里的花丢掉,可奇怪的是,即便我把花扔了出去,乱飞乱撞的蜜蜂还是不肯停下来。它们像苍蝇似的,在我周围飞来飞去,即便我用被子蒙着头,用手捂住耳朵,还是能听见它们扑来扑去的声音。”
墨濉又急着问:“那你后来到底有没有被蜜蜂蛰得满头是包?”
白落裳继续无视这个问题,“原以为,只是那一群蜜蜂也威胁不倒我,我怎么可能会怕几只小虫子呢?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屋子外面还有盘旋着更多飞不进来的蜜蜂,一个个像是提着刀枪巡逻的哨卫。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蜜蜂,让人见了不寒而栗。后来我在被窝里呆了整整三天,待酒气消了,那些蜜蜂才退去。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不只有爱酒的人才会喜欢临台霜,就连蜜蜂呀蝴蝶呀都很喜欢。”
墨濉拉住白落裳,十分着急的问道:“那么最后你到底有没有被蜜蜂蛰?”
白落裳斜眼看他:“你想知道?”
墨濉用力点头,“当然。”
白落裳又问他:“你希望我被蛰,还是希望我没有被蛰?”
墨濉想也不想就回答:“当时希望被蛰。”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恶意,只是觉得不喜欢这个人,要是能听到他受了伤,自己就会高兴。
“哦?”白落裳骄傲的抬起下巴,笑道:“如果你这个希望我被蛰,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根本没有被蛰。”
墨濉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失了兴趣的丢开白落裳的胳膊,“为什么不蛰你?”
白落裳笑道,“你别看蜜蜂这么小,可它们从来不无缘无故去伤别人,它们扑香,是因为它们喜欢香。它们不像人,它们永远不会对任何人生出莫名其妙的恶意。”
墨濉好像听懂了什么,眼睛开始乱瞟,支支吾吾道:“它们不蛰你,兴许是它们也醉了。”
“它们醉了?”
“对啊,被酒香熏醉的。”
“可是它们并没有被酒香熏醉。”白落裳摸了摸墨濉的头,笑道:“它们不蛰我,是因为它们没有恶意。”
墨濉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脸红地瞪着眼睛。
他知道,无缘无故的盼着别人不好,是他不对,他不该对人抱着这样的恶意,可是没办法呀,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非常非常不喜欢。
墨濉有些心虚的看向林岸微,怕自己的恶意也被主子看穿,好在林岸微的脸色无异,细细品着酒,不时的看一眼白落裳,然后继续浅饮,好像根本没有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稍稍有些放下心来,墨濉掩饰自己的心虚,大声道:“你好多废话呀,要喝就喝,难道你是害怕蜜蜂不敢喝了?放心放心,我们这里可没蜜蜂。”
白落裳笑了一笑,道:“你们这里没有蜜蜂,可以却又比蜜蜂更可怕的东西。蜜蜂再厉害也不过就是被蛰一下而已,可是你们这里的这个很凶的东西却会咬人。我不想被蜜蜂蛰,更不愿意被这东西咬。”
墨濉皱眉,奇怪道:“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会咬人的东西。”
白落裳高深莫测的盯住墨濉笑了一会儿。
墨濉也盯住白落裳看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睛,红着脸道:“你说的是我,对不对?”
白落裳哼哼两声。
“你哼什么!”墨濉瞪着一双大眼睛,生气道:“你以为我没有听出来你是在骂我?你说我会咬人,就是骂我是一条狗,对不对?”
“不对,你错了。”白落裳摇头叹气道,“你这么小,我怎么会骂你呢?何况你还这么凶,我就更不敢骂你了。”
墨濉重重的瞪着白落裳,“你以为拐弯抹角的骂人,我就听不懂了?你意在言外的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指狗打鸡而已,我一听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白落裳被墨濉这么一说,只能哭笑不得的摇头叹气,“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也知道这么多,连‘指狗打鸡’你都知道。”
墨濉哼了一声,“我年纪小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我的见识也和我的年纪一样小吗?”
白落裳好笑道:“难道你也有很大的见识?”
墨濉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当然。”
林岸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墨濉红着脸看向林岸微,“主子也在笑话我?”
林岸微摇摇头,然后看着白落裳,笑着说道:“我发现这孩子好像特别喜欢和你说话,自从你来之后,他的话都比以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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