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倒是说说话呀,我一个人说多尴尬呀。”白落裳笑嘻嘻地凑过脖子,紧紧盯着段南山看。
段南山自然是不会理他的,只是让守在屋子里的小道童将熏炉里焚烧殆尽的香草换掉。
白落裳歪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小道童换香草。
小道童动作麻利的换好香草,然后看了看段南山,又看了看白落裳,突然对白落裳说:“子云师叔是在问你,传信让你二月初六前来,你怎么足足迟了一个月之多?”
白落裳被问的一愣,随即展着扇子笑道:“你家师叔有这样问吗?我怎么没听见?”
当然没听见,因为从一开始,段南山只说过两个。
小道童认真的回答:“师叔说了,他不想跟你多费口舌。”
这句话倒像是真的。
“……他是这个意思吗?”白落裳用扇子指了指段南山,道:“你要不要再跟他确认一下?”
小道童当真再往段南山看过去。
只见段南山面色平平,什么也不曾说。
小道童却好像能听见段南山的无声之言,转头对白落裳说:“师叔问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白落裳一面惊讶地打量小道童,一面笑:“那你告诉他,这是意外,因为我在半道有事耽搁了些时间,你告诉他,我是从来不失约与他的,让他莫要生气。”
小道童听完后,转头看段南山。
段南山自然是半个字不说的,只见他拉开门,小踱几步,站到殿外,神清气闲地站着,像是在赏月,又像是在沉思。
小道童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语气平平的对白落裳道:“师叔说,有什么事比命还重要的事?”
白落裳忍不住睁大眼睛,“你们是靠什么交流的?”
小道童眨了眨眼睛,“师叔要说的话,只要有心,就能听得懂。”
“所以说,我就是没心没肺咯?”白落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一起我已经跟他是心有灵犀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段南山面无表情的站着,耳朵好像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其实白落裳不说,他也该知道。
去年冬天,迁竹国发生了一件大事,让白落裳一时间声名大噪,六国六城无人不知。若不是当初他去找伏仙山庄秋离凤帮忙,恐怕到现在都还没办法联系着白落裳。
寻找白落裳的行踪浪费了不少时间,这二三月又正是赏春踏青的好时节,一路少不了游玩一番,自然要费些时日。
这一路赏花赏水赏美人的赶来赴约,只迟了一个月也算是比较好的结果,段南山也早料到会如此,只是没想到事关生死,白落裳却还是这般懒懒散散的态度。
段南山是真的担心白落裳,白落裳却没见半点紧张。
“那你帮我问他,为什么他到现在也不肯说一句话。”白落裳指着段南山的鼻子,不满道。
小道童一脸嫌弃的说:“师叔说你嘴巴臭。”
“什么!”白落裳跳了起来,这话绝对是在对他的侮辱。
小道童解释道:“你喝太多酒了。”
“这还差不多。”白落裳翻了翻眼皮,“你告诉你家师叔,本公子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有他在,我就死不了。”
白落裳说话的时候,眼波含笑,折扇在手指间转来转去,模样很是风流俊朗。
也不知该说他是过分自信,还是过分乐观。
段南山依然木着脸。
小道童在旁边道:“师叔说,有劳你如此看得起他。”
白落裳僵着脸,“他应该不会这么说吧,你肯定是听错了。”
小道童摇摇头,“我肯定没听错,师叔就是这个意思。”
“是这个意思,但话绝对不是这么说的。”白落裳咬扇子,“至少,他肯定是不会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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