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铁叹了一声,将那柄剑拿在手中,“其实,我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他带上这柄剑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原本已经关门了,天太黑,那个人又披着一张又大又黑的斗篷,虽然没有蒙着脸,但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他又披着斗篷盖住头,所以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不知道,因为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如此说来,这人实在是太可疑。”
“到我这里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很可疑的。”
常笑这时插话道:“就连你这个人也是非常可疑的,别人来我们这里都是为了买兵器,你却偏偏只为了喝酒,要我说,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还不如你可疑。”
白落裳只能苦笑。
不过根据张三铁的描述,白落裳一下子就判断出了那人的身份,不过他并没有说破,他只是脱掉自己的衣服,走到张三铁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肚子笑道:“你看那人披着斗篷是不是和这个一样?”
张三铁揉了揉眼睛,凑过去仔仔细细的将裹在白落裳身上的黑布看了一会儿,疑惑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白落裳拍了拍胸口,“这种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常笑奇怪道:“难道说,你和那人是一伙儿的?”
白落裳好笑道:“如果是一伙儿的,他就不会冲我拔剑了。”
常笑却不以为同的说道:“如果不是一伙儿的,那个杀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退走。你也说了,那杀手出手招招狠绝,一看就是想要将你一击毙命,你都还活得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白落裳莫名其妙的盯着常笑看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常笑的口气中听出可惜两个字,就好像他没有被杀手杀掉是一件非常令他感到非常遗憾的事情。
他与这个青年并无过多的交集,青年却对他抱着这种恶意,这令白落裳有些不快。
吐了一口酒气,白落裳有些生气的道:“他原本就不是取我性命的。”
常笑道:“可是杀手原本就不打算无功而返。”
白落裳眯着眼睛,“就算错杀也不放过?”
常笑道:“我见那人面相也非善类。”
“不是太黑你们没有看见他的长相吗?”
“相由心生,他的心好不好并不需要看脸,看心就好。”
“你还能看人心?”
“当然,这个眼力我还是有的。”
“那你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嘛,好坏的界限很模糊。”
“……什么意思?”
赭绫乐呵呵的拍了拍白落裳的肩膀,“他的意思就是说你既不像好人,也不像坏人。”
常笑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在坏人里面看起来像是好人,而在好人里面却是个坏人。”
说好人的时候用的是“好像”这一个模糊的词,说坏人的时候用的却是非常肯定的“是”,看来常笑已经将白落裳定位为一个坏人了。
白落裳闭了嘴,心情郁闷的把衣服重新穿回去,“我现在已经知道杀手是谁了。”
张三铁问道:“你已知道杀手是什么人了?”
白落裳郑重其事的点头。
张三铁又问道:“这个人是谁?”
白落裳没有回答。
张三铁看出了白落裳不愿意多透露,也就没有再追问,毕竟这事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白落裳既然不想说就算了,他根本没有必要非知道不可。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有害无益。
想了一想,张三铁又问道:“难道你认为刺杀你的人就是绑走武家二爷的人?”
白落裳回答道:“说不定是这样的。”
赭绫忽又奇怪道:“你先前并不是这么说的。”
白落裳拉住赭绫的手,板着脸道:“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拉着人就要往外走。
常笑突然在后面喊住白落裳,“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白落裳头也不回,“那只脚就先放在这里,等找到武二爷了,还要过来让你们替他重新接上。”
见白落裳拉着赭绫消失在门口,张三铁的目中突然闪过一丝笑意。
常笑在旁边问了一句:“师傅,这只脚我们该怎么处理?”
张三铁动了动肌肉横生的脸,笑道:“就放在桌上吧,人什么时候来,我们就什么时候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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