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凤解释道:“两个男婴被藏进牢房的事,上官陌云当然很快就查出来了。但他知道他只身闯进牢房和季殷三正面冲突,也无法轻易杀掉两个男婴,所以他找了一个人,利用他和季殷三正面交手的时候,抢走两个男婴。”
白落裳皱眉:“那个无头男尸是上官陌云的人?他带着男婴,原本就不是去救人的,而是要杀掉人的?”
秋离凤道:“是的,不过季殷三也一点也不逊色,就算被上官陌云拦截牵制住,他竟然还是一路追踪那个抢走孩子的男人,并在男人将男婴交出去之前,一刀砍掉男人的头颅。”
白落裳忍不住睁大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武家儿子中的一个被砍掉了一只脚?”
秋离凤好像对武家一子的脚被砍掉的时候并不清楚,而且他本身也根本不会对这个问题产生兴趣,所以他没有回答白落裳的问题,并且直接将之无视,他只说道:“县衙的案卷里,一定没有记录过,那个男尸被发现的时候,颈部的切口其实一点血迹都没有。”
白落裳喃喃问道:“因为白葬愁?”
秋离凤点头,“是的,因为季殷三是用双牙刀杀的人。”
“所以从那以后,武家遗下的两个男婴就被送进了牢房,由季殷三一直照看。为的,就是避免他们也被上官陌云赶尽杀绝?”
“是的,那位武大人死后,莆三县很快就有新官上任。”秋离凤略显讽刺的说道,“后来那位县官也是南夏国国君遣派而来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做那位才刚送命的武大人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严禁所有乞丐混入莆山县,一旦有发现乞丐立即驱赶杖杀,并对混入城里的所有乞丐进行围剿。你也发现了吧,县衙的外墙修的简直堪比城墙,这是为了防上官陌云而修筑的,再加上南夏皇室对这件事的插手,上官陌云后来再实施刺杀就都没能成功。”
“季殷三保下两个男婴,难道上官陌云对这个昔日的同伴所作所为也就不了了之?”
“上官陌云看起来像是一个这么胸宽似海的人吗?”
“他看起来并不像。”
“所以他当然不会对季殷三的所作所为不了了之。”秋离凤说道,“季殷三要保下两个男婴,就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做保证。”
白落裳奇怪道:“他需要保证什么?”
秋离凤道:“季殷三当初保下武家兄弟的时候,曾经发过誓,如果武家两个儿子日后对桐虎山的遗民进行了残害,就以自己的性命为惩罚。但如果只是一句话,是不可能令上官陌云同意收手,所以季殷三就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
所以,季殷三断了一根指,正是为了想要救下两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婴。
可是……
“上官陌云后来也还是对武家兄弟进行了暗杀,对吗?”
“没有错,但这是从武家兄弟长大之后才发生的事情。”秋离凤道,“上官陌云要杀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武巍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任命为莆山县的县令。他当了县官,依然延续了乞丐不能入城的政策。”
白落裳想起那个总是一脸病怏怏的男人,心里感到更加的舒服,“他难道也杀过桐虎山的遗民?”
“杀过。”秋离凤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所以上官蕊听从他父亲的命令,利用和武巍谈及婚事的机会住进县衙,并在县衙院内杀了季殷三。”
原来,季殷三真正的死因是这样的。难怪之前,上官陌云会对他说,宴影楼的人若非自己愿意去死,这个世上是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杀得了他们。
白落裳终于知道,为什么季殷三在被杀的时候,竟然也是一点反抗都没有,因为他原本就准备要赴死的。
季殷三一心赴死,所以他死了。
楼千云无心对战,所以他砍掉自己的一条腿。
只是按照秋离凤的说法,那么在那天他和秋离凤被季殷三算计而关进县衙牢房的时候,上官蕊就已经住进了县衙的内院了?
武巍一边将上官蕊留在家中,和她谈论婚事,然后另一边还将白落裳请到县衙,然后想要买通白落裳替他去杀掉上官陌云。
这样看来,这个武巍也并非是一个……
“说起来,这个武巍也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秋离凤突然又讽刺道,“年纪轻轻当了县官,而且做起事情来完全就遗传了他父亲的心狠手辣。虽然在对待乞丐这一件事上心狠了一些,不过也的确是有些能耐的。因为在他上任的几年来从未踏出过县衙大门半步,却能让这莆山县几年太平,也没有一件大案发生,只除了这一次。”
这一次,莆山县出了大案,连县官都被绑走了,怎么能说不是一件大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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