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铁点头,“这一件事情,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毕竟是轰动一时的悬案。”
白落裳又问道:“当时有两个一岁的男婴,你也听说过吗?”
张三铁回答道:“听说过,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养在了县衙的监狱离。”
白落裳道:“这对男婴就是武家兄弟。”
张三铁道:“好像是的。”
“那你也一定听说过,在无头男尸案发生之前,还有一个世代为官的武家被劫匪灭门的案子。”
“听说过。”
“当时上官家和武家两家的孩子定过指腹亲,这一件事,你也应该听说过。”
张三铁却摇头,“这件事我却并不太清楚了,不过后来坊间有人这么谈过类似的话。还说上官陌云借助武家的财势和权势,让自家的财势越来越强盛,以至于后来看不起武家,要求退婚。”
白落裳看着张三铁,等着他将下面的话说完,但张三铁却就在这里停止。这话明显是有所保留的,张三铁并没有将话完全说完,所以白落裳就帮他补充道:“只不过武家却坚决不愿意退婚,所以后来上官陌云设计屠害了武家一门,最后只留下被偷偷救走的武家两个一岁的男婴。只是这两个男婴也很不幸的遭受到了追杀,以至于后来才发生了无头男尸案。虽然我不明白当时的那位新任县官为什么会将两个男婴养在县衙的监狱里,但很显然,这么做的确还是保住了那两个男婴。武家兄弟也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老大还当了一县的父母官。”
张三铁听完之后,只笑了两声,捧起酒杯和白落裳相敬而饮。
事不关己,又何须事事烦心?
世间的是非恩怨太多,无论是真假还是善恶,最后都会在时间里蒙尘掩埋。
白落裳瞧着张三铁一脸的默然,不禁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是在还是太无聊了,才会如此多管闲事。既然是来喝酒,又何必问一些与喝酒毫无关系的事情呢?
三巡过后,白落裳擦了擦嘴,吃吃笑道:“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打铁匠还这么能喝酒。”
张三铁也擦着嘴哈哈笑道:“我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人来我的打铁铺居然不是为了买兵器,而是为了找我喝酒。”
白落裳眯着眼睛笑道:“一个能喝酒的打铁匠也算不上是一个怪人。”
张三铁大笑道:“但是,一个来打铁铺找酒喝的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怪人。”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怪人。”
张三铁放下酒杯,“今天外面好像很清静。”
白落裳摇头,“今天外面可是平时热闹多了,只不过你这打铁铺外头的那条街并没几个人而已。”
张三铁奇怪道:“为什么这条街就没人?”
白落裳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低沉,“因为所有的人都聚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什么地方?”
“县衙。”
张三铁更加奇怪,“去县衙做什么?难道是发生什么案子了?”
白落裳苦笑道:“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案子,而是发生了一件喜事。”
张三铁皱眉,纳闷道:“县衙能发生什么喜事?难道是那位大人破了什么悬案?”
白落裳叹了一口气,“并不是那位大人破了什么悬案,而是明日就是那位大人的大婚之日,这难道不算得上是一件全民同庆的大喜事吗?”
张三铁愣了下,盯住白落裳瞧了半晌,突然又大笑了起来,“可是我看你一点也没有感到大喜的样子。”
白落裳当然不会感到大喜,又不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为什么要感到大喜?他不仅不感到大喜,还感到很郁闷,就算到了晚上,他的心情还依然十分郁闷。
白落裳满脸郁闷的坐在窗前,郁闷的望着窗外朦胧夜景。
白天越是喧哗,夜晚就越是沉寂。
没有花楼的小镇,夜晚都是无趣的,不见灯火,不闻曲悦,没有莺歌,没有燕舞,就连酒香也飘不过两条街。
这客栈里一品居并不远,可是却一点也闻不见酒楼里飘出来的酒香。
这样的夜晚,白落裳如何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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