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裳摇头,“不知。”
武嵬两唇一掀,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他的神情,他似乎是想要用这口大白牙要人,他的牙齿非常干净利落,可是白落裳却看到了他满口的血。
为什么呢?
因为他正在血口喷人。
“被捉进衙门来的人,当然都是犯了王法的,你自然也不会是例外。”武嵬这样说着。
“咦!”白落裳掏了掏耳朵,苦着脸不敢相信的反问道:“我犯了王法?我竟然犯了王法?”
武嵬道:“当然,你有罪,而且还是死罪,你已经快要死了。”
白落裳只能叹气。
这最后一句话,白落裳至少听了不下于五百次,就算他不必真的马上就死,心里也会有点不舒服。
武嵬又道:“看你的表情,好像根本不信我的话。”
白落裳还是只能叹气。
像是怕白落裳没有听明白,武嵬居然莫名其妙的又重复强调了一句:“你已快要死了。”
白落裳依然只能叹气,不过他也开口说了话:“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我已听上五百遍,恐怕这辈子想要忘记都难。就算武二爷不用再强调一遍,我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武嵬紧紧的盯着他看,好像是要将他的脑袋盯出两个洞来,将他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研究研究,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怎么会出现这种毫不在意的反应。
白落裳没有武嵬想的多,他将话说完后,又坐回去,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这里只有茶,没有酒。
尽管白落裳一向不喜欢喝茶,但他还是端起了茶杯,喝起了茶水。
武嵬见自己被人无视,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握着拳头就要朝白落裳砸过去,却被一旁的武巍一把拉住。
武巍出声阻止道:“你还是先坐下,有话再说。”
他的脸色一直不好,自从武嵬进来后,他的脸色就出现了异常的变化。这多少令白落裳有些在意,也令人多看了武嵬两眼。
武嵬并不介意被白落裳看,他介意的是武巍的态度,所以在一听武巍这么说之后,就跳了起来,不耐烦的低声吼道:“我为什么要坐下!”
武巍无奈道:“因为他也坐下来了。”
武嵬更加不耐烦的大声道:“为什么他坐下来了,我也要坐下来?”
武巍缓缓摇头,“你就算站着,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武嵬固执的站了一会儿,也只得坐下来,拍着桌子道:“我要喝酒!”
白落裳笑了一声,放下茶碗:“大人正在审案,怎么还能喝酒?你没看见我和大人都在喝茶吗?”
武嵬僵着脸,“审什么案!”
白落裳道:“杀人案。”
武嵬问道:“杀什么人?”
白落裳苦笑道:“正是草民。”
武嵬又问:“可有杀成?”
白落裳摇头道:“若是杀成了,武二爷还可以看得见我?”
武嵬恼道:“既然没有杀成,还算杀人案?”
白落裳反问道:“难道人没有死伤,便不能算?”
武嵬一口答道:“不能。”
白落裳握着酒杯,笑容渐冷,突然转头看了武巍一眼,问道:“难道大人办案,也是这般草率?”
武巍苦笑,干瘦的脸色露出沧桑又无奈的神情,但他也只说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字,道:“不好。”
白落裳没有听明白,武嵬没有听明白,奉酒女更没有听明白。
白落裳困惑道:“大人说哪里不好?”
武巍垂下头,慢吞吞的说道:“光喝酒,不好。”
白落裳笑了,“大人,这里只有茶,哪来的酒?”
武巍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想喝酒?”
白落裳笑道:“我只喜欢喝酒。”
武巍转头看向武嵬,问道:“你也想喝酒?”
武嵬重重的冷哼一声。
于是四个人又移回了花厅,这次桌上摆放的还是酒杯,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多了一个杯子。
这一只杯子当然只可能是为武嵬准备的,奉酒女当然是不可能同三个男人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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