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大大方方,不见半点遮遮掩掩。
如果换成是平时,他或许顺口就说了假话,但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的说了真话。
屋里两人同时看向他,脸上爬满了惊讶的表情,失声道:“你就是那个白落裳?”
“是我。”白落裳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指的哪一个,但我想目前应该没有人是跟我同名同姓,所以,你们所说的‘那个’就是我。”
年轻人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白落裳,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张三铁已经惊讶的跳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落裳,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感叹道:“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白落裳俯首客气道:“不敢。”
年轻人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我,我也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在下岳北川,能认识阁下,实属在下荣幸。”
客气了两句,白落裳暗暗想了一想,对这个名字没有如何印象。
或许,这个人并不是江湖上的人,也许,他真的只是那位大贵人家的一个护卫。
张三铁拍了下手,冲两人说道:“既然你们还要喝酒,不如就先去喝,等你们喝完酒,这把剑也就成了。”
三人从后屋走出了。
恰巧一出来就看到张三铁的二徒弟徒手从火炉中取东西。
白落裳看的一呆,心里顿时一惊,赶紧纵身跃了过去,一看究竟,发现被徒手取出来的东西竟是已经被炉火烧红的铁锤。
空气里,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
白落裳的脸已变了颜色,完全没有一丝酒意,却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立马冲那人大声怪叫道:“你这个人莫非真是铁打的?”
二徒弟看也没有看白落裳一眼,取出铁锤后,又继续开始甩开膀子,“嗖嗖”的抡起锤来。
皮肉分明已经被烫坏,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就像一块铁,一块铜,没有痛感,没有情感。
白落裳的脸色十分惊讶,而站在他身后的人的脸色却十分愤怒。
他们是和岳北川一起来取剑的人,不知道在岳北川去了后屋后,跟屋里的两个铁匠学徒发生了什么。
只听那人看突然狂吼:“你不想要也得要!”
白落裳看着岳北川,茫然道:“他要什么?”
岳北川显然也正不解。
大徒弟蹲在地上,不紧不慢、匀速地抽动风箱,鼓风声很大,他的笑声更大。
白落裳不明白他为何而笑,“你可以说说你到底在为何事而乐吗?”
大徒弟看了看他们,又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些。
白落裳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吟道:“莫非已经傻了。”
大徒弟还在笑,一边笑,一边指着那个正在生气的男人说:“他们刚才要喝水。”
白落裳瞪着他,喝水很好笑吗?
大徒弟继续说道:“我就让他自己倒水。”
让他自己倒水也不好笑。
大徒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竟笑弯了腰,捧腹道:“可就在他提壶倒水的时候,师弟突然冲他弹了一下,接着有什么东西打在水壶上。”
白落裳不明所以的抬头,发现岳北川难看的脸色,和张三铁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显然还是不明白,这到底好笑在哪里。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跳了起来,气愤道:“我正要喝水,突然觉得手一震,水壶已经掉在地上。”
白落裳点头道:“如果换成是我在喝酒的时候被人打翻酒壶,我也会生气。”
那男人又道:“他用的是一块三钱的碎银子。”
白落裳不解的看向二徒弟,奇怪道:“为什么要用银子?”
大徒弟大笑道:“当然让他拿着出去买水喝。”
听到这里,只见那生气的男人已被气得连嘴唇都白了。
白落裳好笑道:“这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大徒弟捧腹道:“只是当时水不小心倾出了一些,他手上也溅上几滴水珠,可那个笨蛋竟然把手凑近鼻尖嗅了嗅,脸色立刻大变。”
白落裳不禁奇怪道:“为什么?”
大徒弟哈哈笑道:“因为那是不一般的水。”
“不一般的水,又是什么水?”
“有剧毒的水。”
白落裳跳了起来,惊讶道:“剧毒?什么样剧毒?”
大徒弟哼了一声,得意道:“自然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白落裳更加惊讶的看着他。
既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放着?
大徒弟好像看出了白落裳心底的想法,笑道:“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们在水壶上已经贴了‘不能喝’的纸条,他明明已经看见了,却假装没看见,自以为是的往嘴里送。如果不是我这个呆头师弟出手快,他只怕早就躺地,再起不来了。”
那差点被毒死的男人面红耳赤的瞪着拉风箱的大徒弟:“既然你都知道里面装了毒药,那你还让我自己倒水!岂不是有心要害死我?”
大徒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认识你,我害死你做什么。你没看见桌上是两只水壶吗?另外一个没有贴纸条的水壶,里面的水就是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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