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硕,1985年底出生在东部某省的一个小县城。www.126shu.com我出生那个年月,大学生就很了不起了,硕士研究生就更是了不得的牛逼人物了。因此,我父亲就起了“硕”这个字作为我的名字。
小时候的我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126shu上报名人员严重不足,而当地一些偏远乡镇医疗卫生人员又十分稀少。
因此这些地区的招考人员便在各个开设了医学专业的大学广泛开展宣传,力图有更多的人去报名考试,去四川省的偏远地区。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丝就业的希望。毕竟能混口饭吃,虽然条件是艰苦点,但一个大老爷们儿,总得有点迎难而上的勇气。
加上我当时所处的那个家庭环境,我也想离家远点。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自身条件好点儿的同学肯定不会去报名和我竞争。因为家庭有背景的,工作早就找好了;一些平时“积极向上”的、和老师关系好的,也都在学校的积极推荐下,在东部地区找到了工作。
有些事情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有意思。你说当年有那么一少部分人,举起拳头宣誓:“……为xx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xx牺牲一切……”
可是真正当一些老少边穷地区需要他们奉献青春的时候,他们都不知哪儿去了。
至今还记得,当年我们班上就我和另外一位男同学报名了。听说他是失恋受刺激了,他后来好象是去了凉山彝族自治州下某个县下面的乡镇卫生院。对于这种号称“情种”的男人,我是不屑与他交往的。
因为报名人少,后来的考试都是顺风顺水。笔试我记得自己考得比较靠前。面试虽然我其貌不扬、语言表达能力不算很好,但也还过得去。
最后考试是顺利通过了,体检也没有什么问题。
到了7月底,我的名字就在相关网站上作为拟招募人员进行公布了,并接到了通知,把我分配在阿坝州的理县,让我8月上旬去理县报到并签订志愿服务协议。
出发之前,我在网上也对阿坝州及理县作了一番了解。从成都坐汽车过去还得要5、6个小时,交通不是很方便。
虽然通知报到后到参加培训正式上班还有10多天时间,但我也没打算回家。一是因为路途遥远,二是因为待在家也没什么意思。
因此,我便准备好了行李,直奔理县,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吧。
到了理县县城,我找到相关部门报了到,并签订了三年的志愿服务协议,并讲了自己的实际情况。
当即就被告知把我分配在理县北部某乡卫生院。我办妥相应手续,在县城停留了两天,对当地做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理县隶属于阿坝州,东北与茂县、黑水接壤,西南与小金相连,东南与汶川相通,西北与马尔康、红原毗邻。距离省会成都202公里,距州府马尔康193公里。
理县总人口只有4万多人,其中藏族约占了48%,羌族约占了32%,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人口占了20%。
说得通俗点,理县的人口比东部地区经济发达的一个镇的人口还少。我所要去的乡只有2000多人,比东部地区的一个村的人口还少。
大家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贬低理县的意思,我只是要说明这个地方地广人稀。
说实话,来了两天,我对这个地方还有了几分眷恋。因为这里的生活虽然是单调,没有灯红酒绿,但更多了一份宁静。
而且这地方平均海拔2000多米,境内山峦起伏,高差悬殊,沟谷纵横,景色十分迷人。加上没有工业污染,天总是那么蓝,一出门就能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
整个县城其实就是沿着317国道线而建。虽然县城面积不大,但能感到强烈的藏族、羌族氛围,给了我一种置身于异国他乡的新奇感。
两天后,我便坐汽车去了我的分配地――北部某乡。汽车驶离317国道后沿着盘山公路一路颠簸了约3、4个小时,其实直线距离应该是不远,但走山路可就有得受了。
车上有些当地居民都吐了,我其实也是胃里翻江倒海的,但最终还是强忍着到了目的地。
乡政府所在地很小,我也很容易就找到了乡卫生院。我看了看手机,信号较弱,已经快下午1点钟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红砖砌着的小院,面向南方,看外墙上的水泥搓沙似乎还很新。
院外大门两边的墙上挂着两块长条的牌子,一块是白底黑字,上面写着“理县xx乡卫生院”;另一块是白底红字,上面写着“理县xx乡卫生院机关党支部”。
正对院门的是一排5间面南背北的房子,左右两边各是4间一字排开,院门的两边各还有两间面北背南的房间。
所有的房子都只有一层,上面盖着水泥机瓦。整个院子的格局其实就是用四排房子围成了一个院子,然后在院门处留了个空,没建房子,建了个院门。
院子的西北角,也就是西面那排房子与北面正对大门那排房子的的接合处有一个小过道,过道后面应该就是厕所等附属房间。
院子内有一个大操场,约20多米见方。院子里停着2台稍显破旧的摩托车。
东西两边的房子前都有人扯了铁丝晾晒着衣物。铁丝的两头都是用膨胀螺钉固定在南北两面房子的墙上,铁丝的中间还有用三根木棍绑成的一个三角架把铁丝撑着。应该是防止衣物晾晒过多后,铁丝中间低两头高,衣物都会往中间滑。
看格局,应该东西两边的房子是宿舍或者住院病人的病房,而正对大门那排面南背北的房子才是办公用房。
我进了院门把行李丢在门口,径直走向里面正中间那间房子。
房门是农村那种普通的木门,刷着绿漆。房门旁边还有一扇两开的窗户,也刷着绿漆。窗户开着,能看见窗户上还有钢筋的窗齿,上面刷着银白色的防锈漆。
房间靠窗户的墙边放着一套老式的办公桌椅,椅子上坐着一位约四十开外的妇女,穿着白大褂,正低头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桌上有一个台灯,一部电话,一个旺仔小馒头的罐子充当了笔筒,里面插着几支笔。
房子里面有个隔间,也是刷绿漆的木门,但门锁着,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外面这间房子大约4米多宽,3米多长。靠近隔间这面墙边放着排木柜子,柜子门是木板的,不是玻璃的,因此也看不到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估计不外乎是文件、资料类的东西吧。
我敲了敲完全打开的房门,中年妇女抬起头看着我。
我也打量这中年妇女,皮肤很黑,应该是长年在这种高海拔地区生活,接受的紫外线照射较多形成的。有抬头纹,头发简单地扎着,颧骨较高,眼神深邃,看面容应该不是汉族人。
我开口到:“大姐,我是今年分配来我们乡卫生院支医的应届毕业生,请问我们卫生院谁管人事工作,我先向他报到。”
尽管当时我21周岁都还没满,而对方可能比我大20多岁,我应该叫阿姨是不是显得尊重一些。但我想:女人总归是喜欢别人夸自己年青的,因此叫她大姐,她肯定心理高兴些。
另外,我说是来我们乡卫生院,也是无形之中想拉进与她们的距离。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地盘上混,我可是个纯粹的外来户,不清楚这种少数民族地区是不是也跟我们汉族好多地方样,有欺生的习惯。
果然,中年妇女咧开嘴对我笑着,操着比较生硬的普通话道:“欢迎欢迎!昨天我们就接到了县卫生局的电话,说今天有个支医的大学生过来,让我们搞好接洽工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先给你倒杯水啊!”
说着,就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的方便杯,放了点茶叶,提起办公桌旁边墙角里的开水瓶,给我泡了杯茶。
我连说:“谢谢!”
中年妇女道:“不用客气!我叫拉巴子,羌族人,你可以叫我拉巴子大姐(嘿,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顺竿子爬得倒快。)。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叫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说着把她刚才坐的椅子拉过来让我坐,然后笑着向院门东边的角落走去。
我坐下来,手里拿着这杯茶。
茶叶泡了快两分钟了,还是没怎么舒展开来。估计是这地方海拔高,开水烧不到真正的100摄氏度的缘故吧。
我看了看桌上,放着一叠资料。有政府的文件,有什么巡诊计划安排表、值班表之类的,还有的上面好象是藏文,反正我不认识。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拉巴子大姐回来了。
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看不出年纪。因为显得比较老,要是硬让我猜的话,我猜快60岁了。脸上皱纹很深,皮肤黝黑黝黑的,两眼倒是很有光芒。
他看见我咧开嘴角笑了,伸出手向我握手,嘴里嘟嚷着:“总算把你们盼来了,欢迎啊!”
我连忙伸出双手去握他的伸出的右手,以显示出对他的尊重。我估计拉巴子带他来,肯定这人在卫生院也是个能说上话的人,至少也得是个副院长什么的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拉巴子大姐开始给我介绍了:“这位是我们卫生院的党支部书记兼院长,姓李,汉族人,我们都叫他李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