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冰一大清早就被不速之客吵醒。她为此感到很不高兴。
不过,当她得知冯大方的来意后,她心中的不快便烟消云散了。
“这位殷老大,很有手段,是我一位好友介绍给我的。近日搅扰卜神医的那几个无赖,他们在梓县有些难缠,只能请外人来镇一镇。用不了多久,情况就不同了。”
冯大方的话说得很隐晦,似乎怕人听懂,又怕人听不懂。
“我请他在卜神医隔壁住下来,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卜神医有什么麻烦事尽管交给他去摆平。”
冯大方交代完这些事情后,便告辞了。他还要去向那位及时雨般的好友送一份谢礼。
蒲冰想着见识一下这位殷老大的手段。可今日无事发生,她只好作罢。
沈蔽照例在中午的时候过来露个脸。他已命人将北街的宅子准备好,只等蒲冰移步去察看。
蒲冰也想早日把医馆的位置确定下来,因此,她不再拒绝沈蔽的好意。
小丫环银灵仍在禁足中。
蒲冰打算让小丫环吃足教训、好好改过。因此,她咬定要将银灵禁足一整天,不肯稍微放宽。
街上比平时热闹,到处是银灵喜欢的孩童的欢声笑语。
蒲冰却觉得吵闹。
她看到了小童沙三奔跑的身影,本想叫来沙三询问一二。
奈何小童跑得实在是太快了,蒲冰便打消了念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一边走,一边问身旁的沈蔽。
沈蔽也觉得奇怪,当即让跟随而来的仆从去打听。
还没等来回音,蒲冰先已眼尖发现了一个原本不在梓县的人。
她离开离岛的时候,王妧仍留在岛上。
她来到梓县后遇见了碧螺,才知道王妧在梓县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听碧螺说,王妧除了去离岛、还要去一些地方拜访故旧、暂时不会回到梓县。而今看来,王妧已经结束行程,安然返回了。
看见王妧带着随从、跟着几个孩童的脚步往一条小巷走去,蒲冰改变了去北街的计划。
她觉得王妧还是和先前一样冷漠高傲、不好亲近,但她并不介意。她更讨厌像田夫人那样口蜜腹剑的人。
“那是谁?”沈蔽并未见过王妧。
蒲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含混应付过去。
刚刚回到梓县的王妧一时兴起,决定跟着几个小童去找一个有趣的说书人。她让随行的傅泓、孙涓、阮啸等人先行回到僻巷客店,武仲却耍赖留下。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王妧想起武仲当初不辞而别、现今归来肯定要受到莫行川的责备和惩罚。
其他几人离开后,王妧才劝武仲看开些:“迟早要经历这一遭,你就咬牙受了吧。”
“莫行川就不能看在姑娘的面子上,饶我一回吗?”
“恐怕不能。”王妧直言断了他的妄想。
“唉,丢脸丢到姓阮的面前了,真是烦人!”武仲愁眉苦脸,转头又计较起来,“不对,我还恼呢!明明说好了,让那姓阮的离我们离得远远的,你还让他跟来。估计明天他就要开始找事儿了!”
王妧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妥当。她无言以对。
武仲见状,据理力争:“不过,只要姑娘替我求求情,我就不恼了。毕竟,我这一趟也派了点用场。我还救了邢念一命呢!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王妧想到被困离岛的二婶郑氏,不由叹了一口气,几乎失去了寻找说书人的兴趣。
“咦?我们到了?”
王妧的思绪被意外打断。
武仲为王妧指出前方一道人影。
王妧一眼看到巷子拐角处被一群孩童围绕着的青年,随即认出了青年的真实身份。
滁州城崇茂馆的说书人,出自蔚州窦氏、文杰窦庆云的侄子、窦季方,竟然来到了梓县。
这人似乎知道很多秘密,其中包括了暗楼的人在颖江做的一切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