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太子朱高炽的身上。
朱高炽还摇晃了几下身体。
聂大学士知道太子殿下在装睡,他用手碰了碰朱高炽。
朱高炽猛然抬起头,看了看聂大学士,又抬头看了看皇上。
“炽儿,你没听见朕在问你话吗?”皇上有些生气,在朝堂之上,敢不回应皇上问话的人,恐怕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
“回皇上的话,昨天夜里,太子殿下很迟才回京城,回东宫以后,又看了一会通州案的卷宗。”聂大学士道。
聂大学士知道太子殿下是想让他来回答皇上的问题。他毕竟是太子,不能轻易表态。
如果他现在就表态,那么,有些人就会忌惮他的身份而隐藏起自己的想法,太子殿下想让聂太傅先说,他要先听听其他人怎么说——他要看看翟中廷之流的水究竟有多深——这是聂太傅教他的方法。
“父皇恕儿臣不敬之罪,刚才,儿臣走神了。”
“差事要做,但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呀!今天,你可以不来参加朝会的嘛!”皇上神色温和了许多。
“儿臣谢父皇关心。儿臣既然已经回京,朝会是一定要参加的。”
“聂太傅,你是怎么看谭国凯案子的呢?”
“回皇上的话,如果谭国凯和朱允炆暗通款曲,那皇上对他就不必怀宽恕之心。”
“聂太傅不相信谭国凯和朱允炆有瓜葛?”
“回皇上的话,不管谭国凯所犯何罪,皇上应该听听谭国凯自己是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的话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聂太傅的话,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太子殿下好像对谭国凯的案子一点都不关心,所以,聂太傅的想法不一定是太子殿下的想法。
“启禀皇上,微臣不敢苟同聂太傅的想法,”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兵部侍郎楚梦熊。
这个楚梦熊除了有左丞相秦乾庭做后台,他还是皇上的小舅子——平妃的弟弟。
“那谭国凯是何许人,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罪人,皇上以万岁之身听他呱噪,岂不失了我主的身份和威仪。”
“启禀皇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知人善任,聂太傅难道是怀疑皇上用人不当,楚侍郎所用非人?”说话的是秦乾庭。他和楚梦熊、莫不言互相唱和。
“启禀皇上,秦丞相和楚侍郎所言甚是,下官以为,谭国凯最大恶极,十九年前,皇上慈悲为怀,宽恕了谭国凯的死罪。”赵明道也跳将起来。
赵明道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竟然提到九走出班列:“启奏陛下,左君恩行事一向谨慎稳健,不像是戏言。”
皇上点了一下头,正了正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