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祭司被一掌推出了门外,眼前一群人正拿着长锹短刀死死地围住了郑幺,青石上灯火一片,照亮得如同白昼。
郑幺光着膀子,身上淤迹斑斑,此刻完全变成一铁人,简直刀枪不入,有几个家丁在慌乱中,被郑幺用力扯住,一口咬在肩膀上,痛得一阵鬼哭狼嚎。
这一下,再也没人敢上前,只得拼命救起被咬伤的家丁,郑幺如同一疯子,见人就咬,场面完全失控。
二祭司赶紧身体一纵,便到了郑幺的面前,手中的腰刀反光照向郑幺的眼睛道。
“小爷,你这是何必呢?”
“老爷子还在屋里卧床不起,你当没人能制得了你么?”
郑幺脑袋一低,避开刀光,楞了楞神,推开手里的家丁,喉管里同样咕噜一声。
“小爷,你慢慢讲,这多好,让哥送你该去的地方,舒舒服服地享福去,你要的不就是这吗?”
郑幺的眼白中,瞬间出现一个黑点,渐渐变成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目无表情地看了看二祭司,陡然又消失了。
恶鬼族?
二祭司这下看清楚了,这张人脸刚才曾经在独眼西北的眼瞳中出现过,二祭司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下手为强,不能再有什么顾忌了。
二祭司看准郑幺还在犹豫,腰刀在手中一摆,连翻了几个花腕,白铮铮的亮光一闪一闪地照向郑幺的眼瞳,左手暗暗摸出镇魂符,趁着郑幺低头的瞬间,二指一弹,镇魂符便叭地射中郑幺的额头。
一脚踢开早已吓傻了的家丁,喝道:“快走,统统让开。”
家丁跑了几步,被郑幺一把捞住后脚,顺势提在手中,往怀里一拽,一口臭气喷在了家丁的脸上,家丁顿时一振,如同打足了气的皮球,精神抖擞地挡在了郑幺的前面,转手摘掉了镇魂符,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二祭司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镇魂符这么快就被人破解了,简直如儿戏一般。
心里毛急,一刀狠狠地劈向了家丁,那家丁只是胳膊一扬,想推开这一刀,哪知着口腰刀却是一口宝刀,曰封魂刀,普通的宝刀可斩草如泥,遇上血粽子之类的老缰尸便无计可施。
封魂刀在斩人的时候,可见人杀人,见魂封魂,立刻一刀下去,家丁哆嗦了一下,咔嚓一声,整条胳膊顿时白卸了下去。
家丁哎哟一声清醒过来,拖着一只胳膊迅速逃离了二人。
二祭司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恶鬼族再怎么厉害,也禁不起封魂刀的绝杀。
真可谓,见人杀人,见鬼封魂。
郑幺楞了楞,有心上前,又忌讳封魂刀的威力,喉管的咕噜声越响越厉害,张开大嘴不停地呕吐,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
这种咕噜声像传染病一样,被咬伤的家丁,居然一起咕噜了起来,众人尽皆震惊。
有人高喊了一声:“不好,长明灯熄了,是恶鬼族,恶鬼族来了……”
二祭司回头一看,果然祠堂漆黑一片,只有一盏六角纱灯被冬哥的卡宾枪扫射得在空中乱飘,就像一个大团的萤火虫。
二祭司知道,郑二爷肯定是遇上了麻烦,这种六角纱灯完全是凭借内力挂出来的,虽说是很难被外力所伤,然而却是极其损耗内力的,估计是郑二爷为了救那两个楞头军爷,才挂出了内丹灯。
想到这里,不由替郑二爷捏了一把冷汗,一时摸不清郑幺的底细,急使内力,隔空在郑幺的脚下画了一个圆圈圈,用力咬破手指,在镇魂符上写下一个“定”字。
手指一弹,便落如圈内,扑地一声,燃烧起来。
火势随着圆圈一窜,腾腾升起,顿时将郑幺圈在火中。
“烧死他,狗东西——”
“就是他害了郑家,害了西北爷。”
人群远远地喊了起来,纷纷扔过铁锹短刀,乒乒乓乓地砸在了郑幺的身上。
“住手,万万不可……”
二祭司赶紧喝止,但是,已经晚了。
郑幺呕吐了一会,被火追得在圈内乱跑,数次撞上了火墙,陡然哇地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顺势拾起一把短刀,将镇魂符砍做两断,火焰顿熄。
郑幺提着短刀放声大笑,夹着时断时续的咕噜声,大片大片的纸灰从青石上卷起,飞飞扬扬地在林中飘荡,呛得人透不过气来。
人群见状,知道闯下大祸,掉头便跑。
然而,那些被咬伤的家丁一个个缓过了劲来,追着众人上来便咬,一时间喊叫声,呻吟声,哭闹声交织在一起,这种疯狂的场面,饶是见识多广的二祭司也被深深地震撼。
那些飞舞的纸灰,又被一股寒气旋转吸引,凝聚在一起,迅速吸入青石的裂缝之中,发出一阵呼啦啦的啸叫声,不知道这裂缝究竟有多深。
郑幺看了看对面的二祭司,咣啷扔下短刀,冲着青石的裂缝一提,那股寒气一瞬间便改变了方向,裹着一团浓浓的纸灰,朝二祭司卷了过来,片刻便裹住了二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