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夏紫纤与夏紫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羞愧得简直无地自容,只恨不能从地上扒一个缝钻进去。
有贵女扭脸问岳小姐:“你这次如何请了她们过来,与这种人相交,平白都玷污了咱们的名声。”
岳小姐撇撇嘴:“我请的可是她夏安生。谁知道她们来做什么?”
夏紫芜心虚,一直一言不发,提前准备好了的说辞也不敢出口,唯恐弄巧成拙,关系挑拨不成,再惹怒了众人。
夏紫纤又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她强忍眼泪轻声道:“我二姐今日有事,让我们两人前来向着岳小姐道一声谢。”
骆冰郡主一声轻哼:“怕是人家眼高于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屑于与我们结交吧?”
岳小姐也是自鼻端轻嗤一声:“喻世子再抬举她,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份。不过是个侍郎府上的千金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地对着安生一通贬损,奉迎骆冰郡主,将夏家姐妹二人晾在地上,置之不理。
夏紫纤只觉得地上沁凉,而且手脚血脉不走,都有些凉了,好言央求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岳小姐,还请你快快命人为我们两人松绑吧?”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重新转移过来。
“误会?我看未必吧?”
岳小姐弯下身子,冲着她伸出手来:“将偷了我的东西先交出来,自然放你们二人走。”
“什么东西?”夏紫纤有些诧异:“我偷你们东西做什么?”
岳小姐直起身子,轻叹一口气:“既然不肯承认,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二人就在这里一直呆着吧。”
夏紫纤承受着周围众人鄙夷的目光,紧咬着下唇,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敢偷相府的东西呢?”
“你们若是没有偷盗东西,怎么会触动这捕人藤的机关?”
“捕人藤?”夏紫纤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藤蔓,面色依旧煞白。
骆冰郡主一指旁边的珊瑚树:“我们大家可都知道,这珊瑚树上镶嵌了一百零八颗夜明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所以总是有人见财起意,行偷盗之事。
所以相府为了防贼,在周围种上了费尽心血寻来的捕人藤。只要有人上前挖取夜明珠,触动机关,就会引发捕人藤,将人抓获。你们两人若是没有做贼,这捕人藤就不会将你们二人捆起来了。”
“我没有!”夏紫纤不假思索地否认,然后转向夏紫芜:“三姐,你是不是摸这珊瑚树来着?”
夏紫芜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承认了自己偷取珊瑚树上的夜明珠,怕是被人讥笑不说,还要毁了自己声誉,因此嘴硬道:“我怎么可能呢?”
岳小姐不过是一声冷哼:“这捕人藤的机关需要将被偷取的夜明珠归位方才能够启动。你们不承认就算了,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吧。一会儿捕人藤若是饿了,没准儿就将你们两人勒死做花肥了。”
这话令夏紫纤与夏紫芜顿时大惊失色。
夏紫纤扭脸气急败坏地问夏紫芜:“你若是果真拿了那明珠就赶紧还给人家。”
夏紫芜也顿时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的确是看着好玩,就想摸摸的。谁知道,一碰就掉下来了。”
这就叫欲盖弥彰,掩耳盗铃,围观众人一脸了然。
夏紫纤一听果真是她手脚不干净,简直又羞又气,平素里如此清高的一个人,今日竟然被人围拢了指手画脚地讥讽,就像是看耍猴一样,能不气恼吗?
“那珠子在哪?赶紧还给岳小姐!”
夏紫芜小心挣扎两下,顿时一颗明珠从她袖口里滑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方才顿住。
“呀,果真是她偷了!”有人一声惊呼:“怎么这么不要脸面呢?以后大家可要注意提防着她一点了,小心自己府上的东西都被顺手牵羊拿走。”
“夏家的女儿果真个个都是出手不凡呢,自古至今,开天辟地,怕是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千金小姐手脚不干净吧?”
“我听说夏家没落,夏夫人前些时日被自己亲弟弟给骗了,就连宅子和店铺全都押了出去。如今夏家不过只剩了一个空壳了。”
“原来如此,难怪到别人家做客,还不忘记顺手牵羊发财。”
“原本就是破落户,这种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习性刻在骨子里的。而且又混没有见识,见到岳小姐家中这些奢华物件肯定眼热,不足为奇。”
唇枪舌剑。
一句句挖苦之言,肆无忌惮地摧毁着姐妹二人残存的一点尊严。
岳小姐使个眼色,身后有下人上前,捡起地上的珠子,在珊瑚树上逡巡一周,将它重新放回原地。
藤蔓就像是收到命令一般,缓缓松开两人,然后蜿蜒后退,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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