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就军帐里这几个人,继昌就根本没放在眼里,要不是顾及别的,就继昌那身手,早就闪电般控制了程知节,然而,他却显得异常镇静。
他边示意古丽达姆把刀放下,边冲程知节躬身行礼道:“若军中有事,家父不日便可赶来,但商队行程耽误不得。”
程知节略显不耐道:“废话少说!在见到你父之前,任何人不许离开军营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便顿时激起了继昌的火性,他也提高嗓音,冷声道:“即便是死,也得让人死个明白!雪狼家族,可不是被吓大的!”说着,便已手按剑柄。
就在程知节刚要下令动手之际,只见苏定方掀帘而入。
看到剑拔弩张的架势,又仔细打量了继昌一眼,迟疑道:“是李家二少爷吧?我叫苏定方,李晖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有两个突厥媳妇。”说着,又目光爱慕的瞅了古丽达姆一眼。
见来人态度和蔼亲切,继昌便赶忙行礼道:“晚辈陈继昌,见过苏将军。”
苏定方猛然一愣,刚要说啥,就见程知节瞪眼吼道:“难道你不是李家儿子?”
继昌冲他淡淡笑道:“父亲李敬轩,家母姓陈。”
苏定方这才恍然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李晖曾给我说起过你们几个娘的事情,我还赞叹恩国公的高义哩。”
见二人扯上了家常,程知节轻咳一声,声音淡淡道:“先随他们去歇息,一切等见到你父再说。”
苏定方面显疑惑的刚要说啥,就见程知节摆手道:“此事,我待会慢慢给你细说。”
见继昌还是面显抵触,未能挪步,苏定方知道其中必有误会,于是,便冲继昌温笑道:“你先去歇息,过后我找你。”
信任的力量,终于抚慰了继昌愤懑不平的心,略微迟疑,便冲苏定方颔首一笑,拽着古丽达姆拧身出帐。
见苏定方面显疑惑的走向自己,程知节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有件事,我还正要给你说,册封使被杀一事,与雪狼有关,我已密报军部,上面传下话来,命我等尽快将雪狼押解进京,听后发落。”
苏定方的屁股刚刚落座,便被这话惊得猛然蹦起,慌忙道:“事情原委尚不清楚,怎能就断定与雪狼有关?他可是恩国公,又牵连着整个西域商道,千万不可贸然轻动!”
程知节不以为然道:“他那个恩国公也是先皇私下里的许诺,抬不到桌面上,再说,只要清除了贺鲁势力,西域商道便畅通无阻,人人可行。”
见苏定方叹气摇头,程知节又显出老谋深算的样子道:“雪狼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暗中帮助贺鲁,就是想要独霸商道,牟取暴利,而朝廷一旦扶起了真珠,他李家便失去了优势。”
苏定方刚要开口说啥,程知节便摆手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能等到朝廷下旨再动手,否则,就雪狼的能耐,要想拿住他,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苏定方似有不满道:“这事办得有些唐突,一旦落空,可不好给人家交代!再说,李家世代忠良,也绝不会干出这等下作之事!”
程知节见话不投机,也稍稍来了些火气,于是,沉声道:“这事由我一人担着!你做好进军的准备就是。”
敬轩这几天坐立不安,时时询问,可有两头的消息,这并不单纯为了打听贺鲁的死活,而是惦记着南头捕人的结果。
因为敦煌太守来过,说是上面已经传下了话,要他密切注意雪狼动向,以防他揭竿而起,与贺鲁联手对付西进大军,控制整个西域。
新任敦煌太守陈登,是敬轩早年率军攻打天水时,就相熟的故交,不但了解敬轩的过去,而且,非常敬佩他的人品胆略,因此,根本不信敬轩会杀人谋反。
但上面既然有了风声,下面也不能不动,只希望敬轩能尽快查明真相,捉拿凶手,还自己以清白。
思璇的吊坠,被三妹给做了手脚,果然在今年的春暖花开,便有了身孕,好在娘娘开恩,恩准思璇辞官在家,养胎产子。
整日有思璇这个即古灵精怪,又贴心可人的闺女守在身边,敬轩忐忑焦躁的心,便轻松舒畅了许多。
以思璇的意思,索性派自己手下姑娘,秘密潜入西域,干净利落地抹了贺鲁的脖子,也免得朝廷那帮人整日疑神疑鬼。
但敬轩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说啥也不同意,理由很简单,贺鲁死在谁手里,都不能死在李家人手里,不为别的,也要为古丽达想想,她将来除李家外,可能就再无别的亲人。
敬轩才和思璇头挨头的嘀咕古丽达的事情,就见小的急急跑来送信:“西面有消息!”
思璇赶忙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道:“人货被扣伊犁河,逼父前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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