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员也是有些毛躁,一路上磕磕碰碰,弹头几次差点撞到边上铁架子,库克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他觉得无论日本人是否会反击,这里都不能待了,终于下定决心带着自己人赶紧撤。但是也并不撤远,躲到山梁后面猫着。
坦克连的何必胜连长,拿着专用十字扳手,在炮闩后面晃晃悠悠的弹头上找到一个小孔,他突然忘记了延时划分怎么来的,只记得英国人当时顺时针拧几下就成了,于是不管了,立即转动这个东西到完全转不动为止,算是完成延时设定。
然后向后面竖起大拇指。吊装员慢慢放下炮弹到推弹槽上,后面扛着包的七手八脚的把药包放到指定位置上。原本英国人规章药包必须也用天车吊装,也就是说必须用天车操作两次,但是研究后发现效率太低,而且这个东西人力可以搬运,速度快得多,于是成规陋习立即被革新掉了。如果炮弹扛得动,他们也会把天车省略掉,可惜扛不动。
“这是他妈打仗,不是坐月子,还在磨磨蹭蹭。”褚亭长在指挥岗位上喝道。
装填手正在进行最后吊装归位操作,一惊之于,手一松,炮弹咣当掉落到推弹槽上。不过还好,只是从十厘米高处跌下,没炸。
推弹杆将沉重炮弹连同塞进炮膛。然后闭锁炮闩。炮手们开始摇动手轮,简单恢复到刚才角度,同时列车启动,慢慢前行到后座前的位置上,以避免任何的误差。当然褚亭长也给出了高低方向上新的修正值。他倒是很笃定,因为无人机看到敌人那边还很茫然的样子,那艘巡洋舰既没有未恢复电力,也没有转动炮塔,似乎以为自己很隐蔽,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目标。不过一个坏消息是无人机发现,雨云正在南移,可能一会儿雨就会停。他需要更多的烟雾隐藏自己。
“师座,完成了。”
下面有人喊。
褚亭长看了一眼秒表,竟然花了26分钟,太让他失望了,这个时间,足够敌人起锚逃走了,如果他们的锅炉备便,管道压力足够的话。不过他预计下一发不会这么手忙脚乱了,应该还能挤出不少水分。
“都把嘴张开。”褚亭长赶紧捂住耳朵,坐到椅子上,然后观察头上雷雨云放电,等待时机。刚才第一发时,他端着咖啡故作镇定,结果巨大的震动在预料之外,咖啡撒到了身上。让他出了一个小丑。他毕竟在潜艇上当差, 以为105榴整营齐射也不过如此,哪儿知道这门大炮的动静这么厉害。
“开火。”
一声巨响,炮弹穿透浓雾直飞过去。对于419来说,仅仅凭借一发炮弹计算新的弹道抛物线模型仍然不够充分,不过舒平预料这次差不多了,毕竟距离只有94075米,而且目标的侧面投影面积那是相当的大,高雄号的舰桥,固然没有日本战列舰上头重脚轻的乱搭建那样夸张,但是也着实不小。其实如果刚才英国指挥官对弹药受潮有些预计,在正方向增加1个密位。八成就能打到。但是英国人古板到反常识,他竟然完全按照几十年前的数据射击,也活该打不着。
这回的炮弹仍然有些偏差,修正过头,高于了船舷。不过高雄号巨大的舰桥挡在了它的前面。如果炮弹势头够强劲,穿透只有30毫米厚装甲的舰桥,凭借某个浑人手动设定的长达半秒钟的延时,暂时未造成大的伤害。不过此时炮弹动能大减。它一下子撞过装甲薄弱的舰桥向斜向下穿透,几乎完全穿透,并落到后面海里,但是停在了侧后方的机关炮指挥所,把那里瞌睡刚醒的值班人员砸成一泡肉酱。
刚穿上衣服往指挥舰桥赶的猪口大佐,感受到了击中刹那的重大动能,摔倒在地,但是没有爆炸,以他的经验,这应该只是一发动能弹。时间漫长的如同隔了一分钟,正当大佐开始爬起,并有些庆幸的时候,剧烈的爆炸发生。将侧面45米测距仪和通讯室摧毁,气浪将水上飞机掀翻下海,刚刚站起的大佐又被气流推倒,撞了个头破血流。不过因为夜间战斗岗位上并非满员运作,这次爆炸造成的人员损失仍然不大。
与此同时,列车炮在巨大的后坐力作用下,向后疾驰,当然因为背靠斜坡,很快就减速并停止。当然,停在坡上另一个好处是无需列车牵引,松开刹车,它就能自己以略慢于步行的速度回去。这个过程中,第三发装填已经开始,中国人才不管什么规章,战场上哪儿那么多规矩。
褚亭长下令其余部队别闲着,赶紧在前面放火,他已经在前方布置了几十个汽油桶装进湿树枝点燃,连烟雾带蒸汽,弥漫了几百米的区域。这会儿必须赶紧补充燃料,要不然被大雨浇灭了。
根据无人机观察,他决定不改变方向射界,稍微再减低一些仰角。无人机发现,目标正在起锚,并且开始生火,但是红外侦测汽轮机没有动,看来敌人太托大,没有维持蒸汽压力,现在临时抱佛脚,这哪儿来得及。
躲在一公里外的英国人冒雨观战,等着那些完全外行的中国人倒大霉。他们现在还不能一走了之,上峰给他们的命令,如果放弃战斗,撤离前必须摧毁武器。现在他们就在等着,武器被日本人炸掉,这样就不会上军事法庭,或许还能领一枚勋章,毕竟他们开过一炮。但是日本人报复性反击迟迟没有到。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他们每次揍自己时那么干净利落,轮到这伙中国人时,变得这么迟钝?难不成是刚才中国人用一个猪头搞的迷信活动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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