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何莞尔在淘宝上挑选着货物,简直不胜其烦。
她几乎是逢人便问的状态,于是整个部门所有人都被她问了个遍:“你有没有养过猫?哪种猫砂好?豆腐猫砂还是松木好?哪种不会堵住下水道呢?还有,猫爬架怎么选?三层的还是四层的?只吃肉食的话,鸡胸肉好还是鱼肉好?牛肉呢?”
一上午下来,男男女女都被问怕了,还是小雷看不下去她无头苍蝇乱撞的模样,在自己同学群里一个资深铲屎官那里要来靠谱用品链接,何莞尔才解决了给小黑添置生活必需品的问题。
只是不添不打紧,什么猫爬架笼子化毛膏,还有小黑可能会吃的鸡胸肉三文鱼,一添又是千把元钱没有了。
何莞尔看着自己剁的东西,一直肉疼,然后又瞟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暗暗下决心——留下四万元不动,等着明年去美国用,然后将就剩下两千多熬到过年。
等奖金一发,想必手头就不那么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操心小黑的事,何莞尔一晚上没睡好,所以从起床开始眼皮就时不时地跳,让她心烦意乱。
到了下午,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
但细细想了一番,觉得最近的事情都还算顺当,并没有什么要特别操心的。
只是何一笑的事,她多少还是有点挂心的。
思忖一阵,何莞尔下班回家的路上,还是给何一笑去了电话——谁知道,她打了三四通,那小子都不接电话。
最后一通还是被他掐断的。
何莞尔越打越生气——这白眼狼,她才救了他出火坑,转脸就不认人了,也不看看如果不是她何莞尔帮他解决校园贷的事,只怕他现在已经被逼着接客了。
想了一阵消了消气,她干脆打电话问卢韵姮,何一笑最近有没有回家的事。
卢韵姮回答她:“一笑说放寒假了,他时间多,在学校那边找了兼职,挣点零花钱,前天匆匆回家拿了些衣服就走了。”
何莞尔听到,倒是有几分高兴。
何一笑生她的气无所谓,只要自己知道长进就好——果然,她的决定没有错,要知道人的成长都是被迫的,要是没有担子压在肩头,他就永远长不大。
何莞尔心情畅快了几分,话也多了些,问了卢韵姮身体,问了黄有光好不好,说周末去看他们,却听出了卢韵姮声音里的欲言又止。
她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语气她很熟悉——每当卢韵姮有求于她,又拉不下面子开口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迟疑与怯懦的声音。
她顿时警惕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追问:“怎么了,妈?”
卢韵姮声音闷闷,似乎还带了点鼻音,慌慌张张地说:“没……没什么……”
说完,她再见都没说,便匆匆地就挂断了电话。
何莞尔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几秒,之后,抬眸看着渐浓的月色里,隔江,没由来地心生不安。
一晚上的时间,何莞尔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始终放不下卢韵姮的异常。
第二日,何莞尔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下午提前一小时下班,先是回家给小黑煮了鱼,六点出门去了南江新区。
卢韵姮开门见到是她,有几分意外:“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