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对于萧瑾之来说,这个称呼可谓是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因自他出生时起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可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君昊叔叔的口中还是从身边伺候人的闲谈中,他都常常听到他们无比缅怀地提起他的父皇。
他们说他很厉害,是一位睿智勇敢的皇帝,他们还说他对母后情根深种,说他是为了保护他与母亲,这才中了奸人之计。
可无论旁人怎样说,身为母后的官七画却极少在他的跟前主动提起。甚至于当她在场时,宫中伺候的宫人都不敢提起那个名字。
可今日,母后居然如此问他,是也想同他说说自己那神秘的父皇吗?
想到这,萧瑾之的眸光便不自觉地亮了亮。
“母后,您又想他了吗?”
他是男孩,对父亲本就有着一种本能的崇拜,更何况在旁人嘴里他父亲的形象又是那样的高大威武。
其实,他也是希望母后能好好同他说说父皇的。
而提起记忆中的萧辰云,官七画的唇边也不自觉地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她牵着萧瑾之在岩石上坐下,一面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灯火,一面声线迷离地道。
“你的父皇,长得和你很像,也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子……”
他何止不爱说话,他简直是惜字如金,无论对上何人都总是那样一副冷然的模样。
可只有她知道,在他冷酷的盔甲之下包裹着的却是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他的笑容,他的难过,他的脆弱,统统都给了她一人。
可这样一个在她心中堪称完美的男人,却被她弄丢了……
眼中的万家灯火恍然间变得模糊,等官七画反应过来才发现眼睫已然晕湿。
黑夜之中萧瑾之看不清官七画的脸,可如此浓烈的悲戚,就是他一个半大的孩子也感受得真真切切。
伸出手扯了扯官七画的衣角,小小的他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道。
“没有父皇还有儿臣,儿臣也会像父皇那样的保护母后的。”
男孩还很稚嫩的声音在官七画的耳畔响起,她隐下眼中的泪意回头对着萧瑾之轻轻一笑。
“嗯,你以后肯定也会像你父皇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比这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差,可她还是希望能够与萧辰云一起见证他的成长。
这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啊!
……
自中秋那夜在山上吹了凉风回来,官七画便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