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淮西庐州重镇外,一眼望不到边的军事营盘几乎把庐州围成了孤城,八十万人马洒落人间,那是看一下,靠人数堆,就能轻松淹没庐州府的浩大声势。
但在蒙古统军大帅察罕的帅帐中,察汗却满脸愁眉不展,此刻在他帐下或坐或站的一群身影,有的是呐呐无言,有的是情绪火爆欲言又止。
帐内又沉默了上百个呼吸,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将领才开口道,“大帅,大汗命你攻打淮西,进军江左,为何大帅迟迟对庐州围而不攻?”
“若大帅惧怕杜杲那蛮子,本将可以携麾下勇士出征,三日内必下庐州!”
这一番话,无疑是在质疑八十万大军统帅察罕的威严,大帐内不少蒙军将领都纷纷缩起了身子,察罕是谁?原名益德,党项人,父亲曲也怯律是西夏大臣,但益德是妾生子,受曲也怯律正妻欺压,只能小小年纪就去放羊当个牧童,益德就是在放羊的时候,被铁木真遇到,很欣赏他,带回自己的部落任命益德掌管内廷事务。
成年后赐名察罕。
这是追随铁木真一路崛起,见证着蒙古从一个个部落,发展成灭国无数大帝国的存在。
铁木真驾崩,窝阔台继位,察罕同样是追随窝阔台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蒙古攻陷河南各地,察罕在其中功勋极重。
去年察罕还刚和亲王口温不花攻克光州,战功累累。
这次统帅八十万军马,虽然这八十万虚数很大,但真正的战兵也有一二十万。
在这大军之中,没有黄金家族诸王,察罕就是最大的天。
谁敢质疑察罕的决定?那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不过坐在桌案后的察罕看了一眼开口的青年猛将,却一脸无奈,“兀良合台,非本帅畏惧杜杲,目前南人之中,若要推举几位当世英杰,杜杲绝对是其中之一。去年本帅和口温不花亲王统军攻打安丰,也是兵强马壮,火炮,回回炮一应俱全,依旧奈何不得杜杲,反而被杜杲联合吕文德大败我军。”
“如今他因败我大军之功升任淮西制置副使兼庐州知州,有了大半年时间筹备军事,军威已经远非去年可比。”
“这庐州不好下,我围而不攻,一是为了避免无谓伤亡,二是想兵临城下,压一压南人的气焰……”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察罕等着城内的内应消息呢。
杜杲早在一二十年前和金军交战中就展露了军事才华,这几年也和蒙军多有交手,察罕知道这是个劲敌,蒙军虽然灭国无数,可南宋这个国,远非一般国度能比。
攻打庐州,若城内的内应不能及时搞出大动作,察罕都没一点信心能拿下,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原本历史轨迹中这一年攻庐州,察罕的八十万大军就是毫无建树。
打不下庐州察罕转兵东进,反而被杜杲抓住机会出兵,追杀后续蒙军数十里,杀敌无算。
但内应的事,察罕身为主帅,可不会给麾下将领解释。
没有解释内应,他口中的兀良合台顿时眉头大皱,“大帅,你整日和这些南蛮子斗器械,南蛮都在庐州城外修起了几十里土墙,这要熬到什么时候?”
“我大蒙古国的勇士,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程度,末将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