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了不少,但没有全杀。那些跟当年那事无关的人,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找死或幸运不好,我都没杀。”他淡淡道。又转过头,一边凭空升起一堆篝火,一边随口问道:“你呢,有什么想杀的人吗?等我去杀赤火宗跟万象宗的人时,也可以顺便帮你杀了。”
“这是一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张黎对段明辉的评价又由富豪高人变成了杀心甚重的邪人。
“不,我没什么需要你帮我杀的人。”她道。
“如果我想杀什么人,我自己会杀的。如果我现在杀不了,以后我也会想办法杀了的。”她又补充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大概是想掩盖她心目中对他的惧意。
“你在怕我?”他如此问道。
“不,我不怕你。”她鼓起胸膛道。
“不,你应该怕我的。因为连我自己有时都怕自己。”他如此道,却不愿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随手围着篝火堆划了一圈,对她说:“你今晚就在这圈里休息,不要出来。”
说完,他转向就走,并很快消失在了并不太黑的夜色中。
“真是一个怪人。”她对自己道。坐在那圈子里,拔动着根本无用的篝火,静静地开始等天明的到来。
她一夜未睡,第二天天微亮时,他真的又来了。同样的满身杀气,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却不再满脸疲惫。
“走吧,赤火宗与万象宗残余的高手迟早会追来的。我们应该离开了。”他道。
她开始从储物袋中掏出神行符就往腿上贴,他却阻止了她。
“不用,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如果他们不知死活追来的话,那我不介意再多杀他几十个人。”
她什么都没说,两人开始慢慢地沿山路往外走。渐渐山路也没了。好在两人皆非凡人,穿山越岭,跨沟越堑。好在她担心的赤火宗与万象宗的人一直没有追来。不知道是他们真的找不到他的足迹,还是被杀寒了胆,没敢追来。反正没有追兵。
她却暗暗高兴。她不惧杀人。以前深山打猎,为猎物或财富而大打出手,甚至互相残杀的事没少遇见。她也不是没杀过人。但没理由的,自卫外杀人的,她却从来没干过。父亲张环很疼爱她这唯一的掌上明珠。一直保护着她没有过多地见识过人性的黑暗。
所以她现在不希望自己打定主意要未来一段时间长期依赖的对象是一个滥杀无辜者。
尽管她知道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人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