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搀扶起来,“我并没有丢弃你,只是你去别院住着,自在舒心许多,也可避免流言蜚语。”
原本红玉的手已经搭在了季渊容的胳膊上,准备顺势依靠在这他的怀中,说几句软话,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不防他一昧的坚持,红玉一把甩开他的手,“说到底,你是要将我支走给你们腾地方是吗?你别忘记了,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雍国瑾王,未来的国君,你真的要与他为敌吗?”
“郡主还是不肯放过我,时刻都不忘记在我的头上泼脏水。”
她何时说过要住在容王府中了?何时又与季渊容纠缠不清,说到底,不过是红玉心底的自卑和嫉妒心在做作祟。
谷柒月与轻渺一道掀开帐篷的帘幕走了进去,倒是叫二人惊了一下,红玉立即像一只斗鸡一样的瞪着她,而季渊容则是对她微微颔首,当做是见礼。
“你来这儿作什么?害我害的还不够吗?”
红玉厌恶的瞪着她,冷哼一声,“什么宽宏大度都是装出来骗人的,谷柒月,你可真让人恶心。”
谷柒月微抽了嘴角,这人真是将跋扈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安上了一些子虚乌有罪名,实在冤枉。
“郡主的臆想症该去找太医看看了,免得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她讥笑一声,看向季渊容,“这就是容王给我的交代?出言不逊,死不认账?”
“王爷莫要被她蒙蔽了,哪儿每次犯了错都用同样的说辞的,快十年了也不知道改改,偏巧王爷每次都心软,她要是真的悔过,如她所见,一切都是为了王爷,为何不见她少为王爷招惹麻烦?”
轻渺也在一旁帮着说话,一针见血,戳破了红玉的谎言。
“月公主放心,回京后我会让她在别院中静思己过,不会有时间给公主添麻烦。”
季渊容打定了主意,断无反悔的道理,别苑,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好你们都逼着我去死,就如你们所愿,容哥哥,愿我来世不要再遇到你……”
红玉突然大笑两声,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簪子,直接朝着心口插去。
动作和谷柒月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谷柒月为取血知道避开这要害,而她为了自戕。
那么惜命的人怎么舍得死呢?在场的人没有人动,觉得她不过就是玩玩手段,逼迫季渊容松口罢了。
谁知簪子直直的插入了她口中处,鲜血喷洒了出来,溅在了谷柒月的脸颊上,温热的,有些粘稠的……
“小凤凰”!
季渊容面色骤变,慌乱的上前将她坠落的身子搂在怀中,大喊道:“御医,快传御医……”
外面又开始慌乱了起来,谷柒月就像是被人一闷棍敲在了脑袋上,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御医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的血水……
“小凤凰,你瞧,我给你找来什么东西了?”
“咦,小凤凰,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你呀,就像是一只凤凰花,我最喜欢凤凰花了,日后也会好好的保护小凤凰,母后去了后,我在院子种了许多的凤凰花,再也没有开过了……”
“小凤凰……”
“小凤凰……”
是谁,在叫她?多熟悉的声音,多熟悉的三个字,季渊容惊慌过度,下意识的叫出来的时候,她差点就应了。
那些声音遥远的,朦胧的,在耳畔徘徊着,像是一只被束缚的猛兽挣扎着想要逃出去。
“柒月,柒月你怎么了?”
一个小丫鬟走得太急,踩到了自己的裙边,往前一个趔趄,手中的血水盆儿直直的朝着谷柒月的身上泼来。
她却像是失了魂儿一样怔怔的站着,没有任何的动作,要不是轻渺动作快拉了她一把,现在人恐怕都湿透了。
谷柒月被猛地一拽,耳畔的声音全部都消息了,意识回归,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丫鬟,脚边的血水和铜盆,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去吧!”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御医们都围在红玉的身边,季渊容的脸色是她见过这么久以来最难看的一次。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们现在怎么办 ?”轻渺皱眉瞥了一眼那方向,“这么一来,肯定是不能按照之前说好的处置了,女人心可真够狠的,对自己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