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字街,一匹白马由北往南疾驰,骑上的白衣公子一路忘形大笑。
明康街,一匹黑马自西向东飞奔,执缰的黑衣公子咬着牙黑着脸。
“嗷~~~”
“嗷~~~”
两街交汇处,黑马躲闪不及,被白马撞翻了在地。
徐簌野见自己把人给撞了,忙跳下马来,正准备过去查看那黑衣公子的伤势。没等徐簌野行过去,那黑衣公子便牵起坐骑,跃上马背,继续奔去。
“喂,你若有甚么事,去利字街街首找安如庆... ...”
欧潇潇这会儿又急又躁,哪里有心思理会他在后面说了甚么,只顾驱马直奔赟王府。
“呵呵,这倒是个怪人呢。”徐簌野见对方似乎也无意纠缠,耸了耸肩,沿着利字街一路赶往城关。
自己偷了人家一匹奇珍宝马,哪里还敢在这都城逗留?便是徐簌功、徐簌玉他都不想去见了,只想赶紧回到若州的家里。
“哈哈!雪鸷是我的啦... ...”
召开武林大会的地点定在若州,已是难以改变,张遂光倒也想得开,也不再为此烦忧,决定先留在都城完成手里的事。
只是一百坛“酂白”已喝完,其他酒似乎也难解嘴馋,索性便坐在院子里,整日钓鱼。
管事给张遂光备了一个径直逾半丈的木桶,专用来暂养他钓起的鱼。
有鱼咬钩了,张遂光眼睛眯了起来,轻轻一扯,一条色彩活泛的红鱼便被拉出了水面。
张遂光把鱼放入木桶中,笑着自语道:“今日运气不错,竟能钓到火鲤!”
观赏了好一会儿后,乃朝院外叫道:“进来罢。”
两个黑衣人应声行了进来在张遂光面前站定,除去斗篷,原来是菩提心和“海棠”。
“先说说夏牧炎派往锦州的那些死士怎样了?”张遂光坐在石椅上,一手撑着扶栏,一手抱着一个酒葫芦,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问。
菩提心躬身答道:“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算脚程,应当会在司马庙截住他们。”
“嗯。”张遂光随意应了声。
见他似乎一时并无开口之意,菩提心乃道:“夏牧炎在城西圹家集樟树林边上的那四百余洪海死士,也已经分成几拨隐起来了,都有我们的人盯着。”
“嘎吱!”张遂光转了一下脖子,再满足地呻吟了一声,乃应道:“嗯,好。接着说。”
他脸上的形容,任谁也看不出究竟是无所谓,还是成竹于胸。
“这几日胡分局走动频频,二品以上的京官,他几乎都跑遍了。”菩提心轻声道。
张遂光难得插嘴,笑道:“看来他们行事应该就在这几日了,盯紧些。”
“是!”菩提心正色应道,“就在昨日,他把城关和皇宫的守兵、守将全换了,都城各大关卡全是他的亲信。”
都城执金令便是都城城防的首官,皇宫的禁卫军及城内的四万余执金卫皆归他辖制。且厥国夜袭之事后,永华帝把都城外防的驻地军营也交给了他。
“嗯。”张遂光终于皱了眉,微微露出了难色,“我们的人,有没有把握撕开城关的防卫?”
菩提心脸上一滞,有些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答。
“没把握?”张遂光的额眉皱的更深了,冷声问道。
菩提心急忙回道:“殿主,通关台编制的守军是五千二百人,值昼是两千九百,值夜是两千三百,加上离城关不到十里远的执金卫南大营,我们的人实在难以办到。”
听了这番解释,张遂光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又问道:“执金卫南大营有多少人?”
“总共三千人,值昼是约是一千七百,值夜不足一千三百。”菩提心答道。
也就是说,城关处的守军白天有四千六百,晚间有三千六百。
这种防卫,江湖上有几个门派谁能冲得开?
“我们能动用的人还有多少?”张遂光沉声问道,“把盐帮的人也算上。”
菩提心稍一沉吟,手指掐了掐,回道:“九殿在都城可以动用的人还有六百余,盐帮那边,我适才跟李长老聊过,他说约有一千人。”
“渠州、木州、司马庙的人全部加起来有多少?”张遂光又问。
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众近三万,然,总堂却是在千里外的浮阳郡丹阳城。
“九殿在这三个州府的人不多,加起来约莫两百人,盐帮我尚不知实数,但前几日李长老有说过,上河郡闹疫病,我们在那几州的人都暂退去了丹阳城,想来人数也不会多。”菩提心答道。
盐帮的人、九殿的人也是人,疫病来了照样会染病身亡,是以,李学辞把上河郡靠近屏州的几个分舵都撤了,把人调去了丹阳城。原是想着自家帮主要召开武林大会,要用的人很多,便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这是竟坏了事。
“知道了。”张遂光支着身体的手轻轻捋着短须,沉声道,“你们下去罢,近来有事做,都打起精神来。还有,外面那些赟王府的探子,全给我杀了!”
菩提心、“海棠”应了是,躬身退下。
“恨红尘,你的人要盯紧徐家的动静。”张遂光想起这事,又道。
“海棠”听店主有事交代,当即转过身,恭声回道:“是,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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