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那两个自杀农民家的房子比,翁坡塔家算得上是颇为宽敞。
但因翁坡塔长期卧床,他妻子不仅要照顾他,还要养育两个孩子,所以屋子里边脏乱不堪。
客厅的面积大概有三十几个平方,正当面靠墙壁的位置,是一张虽然显旧、但却颇为气派的供桌,供桌上安放着一尊白瓷佛像。
佛像下边供有香炉,但香炉里,却没有燃香。
不知是忙忘记了,还是缺钱买香。又或者女主人已经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连带的对自己的信仰也打了折扣。
另有一张简陋的木桌,桌子上堆满了乱七田土语,所以我听不懂,只是他那凶恶的口气,令我一下子转过身来。
我看见本来痴痴呆呆神游物外的翁坡塔,此刻正拼命撑起上身,不断地挥舞双手,一张脸布满愤怒,嘴里则咬牙切齿不住嚎叫。
那女人赶忙走进来,一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一边将我从房子里拉出去。
将出房门,我回脸一瞥,看见翁坡塔仍旧恶狠狠地瞪视着我,幸好他双腿瘫痪,要不然我真怕他会跳下床来咬我两口。
我是真的被他惊到了,忙顺着那女人的手劲,一直退到大门外边。
翁坡塔仍未完全安静,虽然没再嚎叫,但我能够听见他粗重的喘息。
那女人走进房子安抚几句,我趁着这个时间,稍微让自个儿平复一下。
一会儿那女人走出来,嘴里嘀嘀咕咕埋怨着什么话。
当然不是埋怨她男人,而是埋怨我不该惹怒她男人。
直到亨利川一瞪眼睛,那女人才赶忙闭嘴。
我明知她嘀咕的肯定不会是好话,也不让亨利川帮我翻译,直接开口问她:“那个木质神像,应该不是佛教神像吧?究竟是什么神像,为什么翁坡塔的反应会这么大?”
亨利川替我翻译了,那女人起初不愿说,但又承受不住警官的压力,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哪儿知道那是什么神像啊?那还是……我男人刚刚受伤的时候,去友谊医院都没把他治好,我们家老爷子万般无奈,去山里求了一位据称是活神仙的大师,从那大师那儿带了几服药回来。结果我男人喝了那几服药之后,当真好了很多,有一段时间甚至能够坐起身来。这尊木雕像,就是那个时候他让我儿子帮他找了一块木头回来,他自个儿用刀子一刀一刀雕出来的。我嫁给他这么久,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能有这手艺,雕得居然似模似样!那之后他就把这尊木雕像当成了宝贝一样,谁都不能碰一碰,就连我儿子……”
她说到这里忽然住口,等到亨利川帮我翻译完毕,我立刻意识到其中定有蹊跷,所以我开口追问:“就连你儿子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