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一无所有的我竟然想拿自己来还你的那份人情……
陆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电梯旁,摁在十八楼的数字上,然后又是怎么找到的房间开的门,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直接把自己摔倒在床上。
她从唐斐房间出来后整个人一直处于一种奇异的失重状态,身体很沉重但灵魂却轻快得几乎飘忽在了头顶的感觉。
陆瑶的游魂面带着悲悯俯视着自己,她的脑袋中开始不停循环着一个声音:“陆遥,你真是贱啊!”
路君峰说阿遥你真贱,你可以随随便便就和不认识的男人调情还玩车震;唐斐说遥遥你真贱,为了还债你竟然想和我上床;陆遥和自己说,没错,我就是贱啊,所以你们为什么非得缠着我呢……
陆遥凌晨时终于被身上的热度烫醒,一双酒醉后有些昏沉的眸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适应了片刻,然后她木然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间的灯,拿着衣服去洗澡。
洗好澡陆遥就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要了个体温计,前台让陆遥等一会儿他们会马上派人送到房间。
陆遥挂了电话准备烧点热水,水壶里的水还没灌满,酒店的工作人员就送温度计来了。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陆遥打开门正要道谢,手臂却突然被门外的人扣住,随即身体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往外拽!
那人根本不管陆遥的狼狈和挣扎,他的手箍在陆遥的手臂上,手指几乎要勒进她的骨头里,然后一路强势的半拖半拽着陆遥穿过酒店的过道。
“放开我!”陆遥被他拖行的踉踉跄跄,原先穿在脚上的酒店一次性拖鞋也不知掉落在了哪里,没被控制住的另一只手疯狂的去抓挠拍打他,可是无论陆遥怎么挣扎,那人却连手指都没松开一下!
陆遥很想放开嗓子大叫一声“救命”,可是她十分清楚自己这个举动的后果,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在被人绑架,大家只会拿出手机把她的狼狈拍成视频放在网上,然后配以“凌晨一女子被丈夫在酒店捉奸在床”的标题!
从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再到被人不容分说的一股脑扔进车里,陆遥的额头撞在车内的中控上,撞得她有些七荤八素。
她这一路上始终在默不作声的用尽全力反抗,短袖t恤衫下被他死命拽住的右手手臂上磨得都快掉了一层皮。
可是没有给陆遥夺门下车的机会,黑色suv便一脚油门,风驰电掣的开出了酒店。
直到开出酒店一段距离,车子才停在了一条偏僻的马路边。
路君峰的上身探过陆遥的身体想去给她绑安全带,手刚摸到安全带的扣子右肩上就传来了强烈的刺痛!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尖利的牙齿死命的咬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一会儿牙齿该疼了。”
她小时候因为磨牙,牙齿虽然白亮整齐,但其实是个绣花枕头,咬不了太硬的东西。
陆遥依言放开了路君峰的肩膀,然后在他还没坐直身体时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陆遥嘴角带笑:“爽吗?”
路君峰用拇指指腹抹去嘴角的那点血渍,也笑:“还行。”
陆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从肺部深处长而缓的舒出一口气后给他下了个诊断:“路君峰你根本不是有病,你就是个变态!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肉体?灵魂?爱情?你究竟有多爱我陆遥?爱得都成了个变态!”
路君峰:“比你以为的要多。”
陆遥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和这个人交流,她觉得自己输了,输给了这个变态,她没想到他的执念如此之深!
“好,你爱我,我接受。”陆遥再次深呼吸,强忍着怒火,维持着最后的一点理智道,“可是就算你爱我,也不用凌晨三点把我从酒店里拖出来吧?你路大医生精力充沛,不代表我也得陪着你玩这种‘午夜play’!”
凌晨三点,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路君峰把车停靠在路边,打着双闪的车里清脆的“滴答滴答”声像副躲在黑暗中的尖利爪子,生挠着车里人的心底深处,挠得看不见的一处鲜血淋漓。
陆遥瞬间把自己身上的刺全都卸去,捏着胀痛的额角缓缓的说:“让我回去吧,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陆遥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虽然作为一名非常专业的医生,他要是想“无痕杀人”要比很多人有优势。
但陆遥和这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六年,她或许并不真正了解他,但却坚信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就是因为这样的认识,才让陆遥没有在十年后阻止他一次次刻意的接近,也没有惧怕过他那些过重的执念。
唐斐说,他只是没有从过去走出来,而陆遥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放下过去也放了自己,就像陆遥一样,不过是再熬一个十年罢了。
“有什么意义?”
陆遥突然听到他的一声冷笑,回荡在寂静狭小的车厢中,那种恨彻入骨,寒意森森的笑,让她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
路君峰:“让你回去,再去爬唐斐的床吗?”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