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www.126shu.com
院落中莎莎的扫地声,夹杂着窃窃私语。
莎莎声越来越小,秋奴声音很低,教院落里两个侍女,如何执帚、如何打水,可以不吵到主人。
吕布耳力好,隐隐约约听到了秋奴话中的意思。
两个小姑娘虽然在府中做事,说是婢女,其实都是军属,而且有一人父亲是什长,有二等爵上造在身。
若不是来吕布在军中威望,人家怎么会让女儿做这些杂事。
吕布的本意更多的也是想要她们陪陪苓儿。
毕竟将来是要嫁人的,学了奴婢的习性,恐怕到了夫家被人瞧不起。
着常服,理了理发髻。
吕布推开门:“秋奴姑娘,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
“那日后这院子里的杂事,还是交给秋奴吧。”
秋奴一脸谦恭的微笑:“我先折煞张某了。”
张俭一面与杨彪一同重新摆棋子,一面说道:“文先心近两日棋风稍显噪做,可是有事烦心?”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元节公,彪却有不解,请先生解惑,却又羞于启齿。”
杨彪眉头轻蹙,投茕,开始行子。
“但说无妨,看老朽能否解惑。”
张俭投茕,习惯性的捋了捋颚下白须,方才行子。
“某杨氏关中望族,某又是朝中侍中。不才,自觉饱读诗书,为何这支就塞吏卒,为吕鄣尉马首是瞻?”
杨彪困惑已久,不论出身、学识他都遥遥在吕布之上。上次一番拉拢,支就塞诸吏不与为谋也就算了,居然还对他戏耍一番。
“老朽倒要反问,关中诸大族,为何以你杨氏马首是瞻?”
张俭捋着白须,持茕不掷,笑盈盈看这杨彪如何作答。
天下大儒。
道德楷模。
汉之忠良。
……
若是以往的杨彪,定会口若悬河,说这些话。
边关呆了数日,数次被禁、数次反思,杨彪早就想明白了,其实关中豪强唯他杨氏马首是瞻,为得便是两个字:“权、利,二字。”
“孺子可教。”
张俭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掷茕,一边问起杨彪:“那你可知支就塞吏卒为何为吕布马首是瞻。”
杨彪沉默了,显然不是权利,更不会是虚无的崇拜。
到底是什么呢?
“生存?”
杨彪弱弱的说着,感觉又不是全部。
确实,这边关哪怕是头曼塞,军粮都比较吃紧,能够出猎的吏卒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饿肚子。
而支就塞吏卒,每隔三五日便会在城头貊炙,羊皮又在给大家备上羊皮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