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王世绪从思绪中恢复镇定，立刻明白了易如常的用意，马上点点头拿出对讲机，吩咐起来：“cap，靠岸行驶，放慢速度。”
待他吩咐得了，朝易如常点头确认，后者已经再次低头看向了鹤岚。
顺着易如常的眼神看过去：此时的鹤岚，已经完全变成了三四岁孩子的模样，看上去瘦小得可怜，连原本就很矮小的宁宁都能完全抱住它。两人一起裹在了“西伯利亚套装里”。
它身上原本合身的小衣服们都皱在了一起。可是，鹤岚似乎十分疲倦，不太适合换衣服。
何况宁宁执着得可怕，也不让鹤岚离开她半步，谁要从她手里夺走鹤岚，都得接受被剥皮拆骨一般的瞪眼。
易如常也不执著，毕竟再换衣服都只是小事，根本无法阻止它继续越发地变小，越发的虚弱，这个现实。
听见易如常的吩咐，一直在宁宁身边靠着的鹤岚才眨了眨眼睛，眼睛却还不舍得从那夜景之中挪开。
“好看吗？”宁宁侧头问它。
为了方便说话，它伸出短短的手指，将脸上的围巾摘下来。笑道：“好看。”
听见鹤岚的答案，宁宁却忽然一脸邪恶，巴不得把“小朋友你还是太单纯了”写在脸上，咧嘴冷笑：“好看虽然好看，可是岚岚你知道吗？黑夜给了啥，‘黑夜给了大人们肮脏不堪的心’！啧啧啧，夜里出来的大人可是很可怕的哟，越是那种花花绿绿灯牌下面越有可能有市侩交易，什么穿着暴露的小姐姐啦，杀人犯抢劫犯什么……”
“宁！别破坏气氛成吗？”莫礼赶紧打断宁的奇怪理论，和她走向越发奇怪的描述。毕竟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让人家鹤岚留点儿好印象嘛！
难得的是，宁宁居然听从了莫礼毫无气魄的说服，真的“哦”了一声之后闭上了嘴。
反而是莫礼显然有些懵了，这姑娘怎么了？要是平时她肯定都怼上来，就差问你是卸胳膊还是卸腿的了，今天怎么……他疑惑地看向了宁怀里的鹤岚，瞬间了然。
幸好鹤岚只是好奇地望着江边的景色，嘴里还问易如常：“我们，去哪里？”
这可真的叫做不舍得错过一分一秒了。
这器灵，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吧。真的不能在支撑下去了吗？易如常微微眯眼。
正经了才哪一会儿，易如常立刻抬手，随意往莫礼的肩膀上一搭，把半个身体重量压上去。他笑的是那个财大气粗，理所应当：“自然是去任何你喜欢的地方，主办方付钱，放心吧！”
“喂，绪哥付钱，那你就不要做出一副是你付钱的得意表情好不好！”莫礼扶额。
当面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易如常果然是一把眼刀丢过去。莫礼吐吐舌头自认说错话。
见他身子又软绵绵，一看就是又犯懒了，想找地方坐着躺着。他也只能老实做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拐杖。
果然，易如常顺手搭着他，越发靠向鹤岚的小脸儿，伸手要替它把围巾拉上去重新挡上脸。
只是，他的动作却意外被阻挡，只见鹤岚的小手轻轻伸出，搭在了易如常的手背上。
“……”
鹤岚轻轻笑了笑，道：“谢谢。”
分明是感谢，易如常却觉得好似被一刀狠狠扎在了心上。
不，他不值得被感谢。
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和那个时候一样，他什么都做不到。
易如常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越握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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