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的初夏,对于越南后黎朝来说正处于一个内外交困的时节。上一年再次南征广南失败的清都王郑梉赫然发觉,北方边境和海边突然出现了大批的盗匪,这些盗匪四处劫掠人口摧毁村寨,正快速的摧毁着后黎朝的根基。
来自海上的袭击,后黎朝还能在沿岸设置烽灿接到了安南国主莫敬宽的求援信。在熊文灿还在同属官们商议如何应对莫敬宽的求援时,郑梉派出的2万大军已经攻破了高平,然后尾随莫敬宽攻入了广西地方。
郑梉还派出了使者抵达了广州,向熊文灿声明,他此次入兵广西,实是为了捉拿莫敬宽父子,只要大明将莫敬宽父子交给他,那么他就会下令军队收兵。
熊文灿再次召集属官商议郑梉的要求,广西巡抚郑茂华便迫不及待的向熊文灿劝说道:“安南莫氏早已经向后黎称臣,此次郑氏讨伐莫氏也是事出有因。我们何必插手其中,惹来后黎的怨愤。下官以为,只要郑氏应允保证不加害莫敬宽父子,那么干脆就将人交给郑氏,让其赶紧退兵,免得我广西百姓受害…”
广东巡抚张镜心立刻拍案而起,愤怒的打断了郑茂华的话语说道:“后黎郑氏在国内挟持君主行操莽之事也就算了,现在还意图用刀兵来胁迫大明,这是为人臣子该干的事吗?若是地方上的土司也学着郑氏起兵胁迫朝廷,郑大人是不是也要顺着他们的意思,任由他们在地方上胡作非为?这样下去,朝廷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听到张镜心的指责,郑茂华也是羞怒了起来,他豪不相让的反驳道:“这莫氏虏人为奴,难道我们也要护着他?而且他岂止在后黎劫掠人口,前两年莫氏部下还屡屡犯我广西边境,我们总不能养虎为患吧?更何况,广西官兵疏于训练,几名将领也是垂垂老矣,让他们守守城池倒也罢了,想让他们去同后黎兵马交战,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张镜心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广西官兵不行,那就召左、右江的狼兵,我广东也可派遣人马助战,后黎终究不过是区区弹丸之地,倾举国之力,也不可能有十万大军。但是光广西周边诸省,短时间内也能纠集起十万之师了,怎么会驱逐不了后黎军?
俗话说的好: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只有把后黎郑氏打疼了,两广今后才不用担心后黎再度入侵。更何况,现在云南矿产出省通道,正是借助广西通往海边。总督大人为何不向昆明修书一封,令云南出兵后黎,断了进入广西后黎军的后路,那么后黎军必然军心涣散而退却。”
郑茂华嗤之以鼻的反驳道:“后黎是以追捕莫敬宽父子为名进入广西,并没有打出公开进攻我大明的旗帜,你怎么会认为,云南方面会出兵协助,而不是坐视观望?更何况,动员起十万之师容易,这钱粮又要从何而出?我广西藩库如何支撑的起这这场战争?不知张大人愿意支援多少军费?”
张镜心一时语塞,坐在大堂上首的熊文灿正打算出声调解时,坐在张镜心下手的广东海关关长严玉振却突然出声说道:“如果只是军费问题,海关愿意先垫出30万元,另外再向广州各商会募捐30万元。下官相信,陛下一定不会容忍后黎郑氏对我国的入侵挑衅,洪总督及刘总兵也不会对此事件置之不理的。”
熊文灿顿时停下了动作,进入了深思之中。的确,正如这位举人出身的海关关长所言,崇祯登基以来对于外敌入侵还重来没不战而退让过。他这边向后黎郑氏低头,说起来只是不愿擅起边衅,但是在皇帝眼中说不准就是懦弱无能的表现了,毕竟后黎人马可是先进了广西才派出的使者。
熊文灿心中虽然偏向郑茂华的说法,最好还是不用兵而平息和后黎的纷争。但是他口中却这样说道:“后黎同莫氏之间的战争,我们自然是不会参与的。但是后黎入侵我大明边境却是不可容忍的,我看不如这样,郑大人去同后黎使者交涉,让他立刻回复郑氏,立刻停下侵犯我广西的人马,至于莫敬宽父子是不是要交还给他们,本官自会向朝廷禀报定夺。
张大人和严关长先行整顿两广人马,调拨军资,以备进入广西抵挡后黎军队的继续东进。本官会亲自写信给云贵总督请求他出兵协防广西,至于是否和后黎开战,还是由朝廷和陛下定夺…”
会议结束之后,严玉振立刻返回海关,一边使用信鸽向京城报讯,一边则动用了一艘快船将详细的情报送往京城。鸽信从广州到北京,通过数个鸽站传递,第六天便将消息送抵了北京。而快船花费了20天抵达青岛港,再从青岛上陆传递到京城,则整整花费了27日时间。至于熊文灿的奏折则更是比海关的详细情报晚了一周。
当海关传回的鸽信抵达北京时,崇祯已经被后黎郑氏的行动所激怒了。只不过广西、云南同安南接壤的地方都是群山环绕之所在,采用陆军攻伐显然是极为困难,也是事倍而功半的。因此在同陆海军参谋们商议之后,崇祯决定采取陆守海攻的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