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离去之后,吕琦便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交给了刚刚回到书房的皇帝,比起乾清宫的尚书房,西苑精舍这间可就敞亮多了。
靠坐在匠人精心制作的皮革沙发椅上,朱由检慢腾腾的看完了吕琦递给他的书信,这才开口说道:“就是这些人想要煽动漕工闹事?确定过了吗?他们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
吕琦赶紧回道:“臣已经令社会调查局对这些人背后的家族关系进行了调查,不过臣感觉似乎很难查出他们背后的人来。”
朱由检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吕琦不慌不忙的说道:“因为这些人不仅同江南一带的商人、管理运河漕船的把头、官吏极为熟悉,他们同山东、淮阴、江南一带的士绅也多是姻亲关系。这些人在运河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利益,因此很难说他们是受人指使,到更像是自发去干这件事的。
当然,其中有几人倒是同京城中的清流、朝中大佬时常书信往来。虽然臣没能找到实证,但是倒也风闻过,说是眼下衍圣公府被新学士人批的名声扫地,连带着读书人的脸面都有些不好看了,因此有些士人就想要闹些动静出来,将天下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好把衍圣公府这些丑事给遮掩过去云云。”
朱由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他们想要借助漕工闹事来逼迫朝廷放弃海运,那就只好让他们自己引华殿传话之后,朱由检又令人将乙邦才和王恒两侍卫叫了过来。这两人一是山东青州人,一是河南南阳人,刚从陆军军官学校毕业不久,便调入了御前亲军之中。
连善祥将两人带到崇祯面前之后,便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待两名侍卫行完礼之后,朱由检才对两人开口说道:“朕叫你们过来,其实是有件任务要你们两人去办,不过这趟任务要远赴海外,中间之艰辛恐怕也非同一般,时间恐怕也要一两年之久,你们可愿接受这个任务吗?”
乙邦才出自山东卫所军、王恒乃是武秀才出身,两人进入陆军军官学校学习时都是信心满满的,希望毕业之后能够进入新军一展所学建功立业。不过没想到却被连善祥抽了去,做了御前侍卫。
若是那些旧军中的将士,大约还觉得御前侍卫的待遇不坏,能够在皇帝面前不断露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达了。不过对于陆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来说,第一等的去处乃是陆军总参谋部,次一等的是新军,再次一等也是边军,御前侍卫才是无所事事的最坏去处。
正想着如何调出御前侍卫的两人,听到皇帝要亲自分派他们的任务,只是楞了片刻,便齐齐咬着牙说道:“臣等进入军校学习,便是抱着为陛下赴汤蹈火的想法而来的,事到临头岂有不为陛下分忧之理,还请陛下尽管吩咐。”
朱由检顿时笑了笑说道:“好,有这样的志气,就没有什么事是你们做不到的了。都坐下吧,朕慢慢和你们讲,要你们去做的任务是什么。”
乙邦才、王恒战战兢兢的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之后,连善祥便从一侧的瓷瓶内取出了一卷地图,摊开放在了他们和皇帝面前的茶几上。
识图、认图乃是陆军军官学校的基础课程,两人很快就认出了这是半张放大的世界地图。地图上面主要是画出了大明的海岸线、中南半岛、东南亚群岛、南亚大陆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