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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孩儿嘴里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也就是验证了下白天的事。p
但他们今夜凭空出现在这里,绝非偶尔。p
唐庚把人交给纪小天:“你先带他们回去,我再四处走走。”p
“大人,你一个人吗?这里很危险的,不如把孩子给禁军带着,我跟您一起去。”p
唐庚摇头:“你带他们快走,离开这个集市,去你的侦探社,或者去大理寺都行,赶紧走。”p
安全起见,还让几名禁军护着他们。p
唐庚快速在集市上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连先前急急往里面走的叶元裴两人也没看见。p
他回到原地以后,便又抬头去看那茶楼。p
茶楼两层,比周围的建筑都高了一些,视野也广,站在二楼的窗口,便能看到大半个集市的街道。p
那要是站到屋顶上呢?p
这个念头当然不是一时兴起,唐庚只是根据白天发生的事,想趁机上一次茶楼顶部。p
他往茶楼里面走,旁边两个禁军跟着他一起。p
唐庚摆手:“里面没人,你们不用跟着我,只要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进来就行。”p
那两人还不是木头,问他:“没人,大人为何要进去?”p
唐庚:“进去看看有没什么漏的。”p
他直上二楼,在那里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往房顶去的东西,最后自己只能亲自动手,把茶楼里的桌子搭起来。p
唐庚快四十岁了,又不是武学出身,就算他平时还算机灵,可到底不会像少年人那么腿脚灵活。p
平时四平八稳地走路,还不怎么觉得,这会儿要往房顶上爬,可是把他累的不轻。p
人上到摇摇晃晃的桌子上,两只手扶哪里都感觉要掉下去,生生吓出一头冷汗,且很后悔之前没有让两个禁军小伙子跟他一起上来。p
好在头顶上就是屋顶。p
他上来时已经在厨房里找了一根铁棍,别在腰间,这会儿就把铁棍拿出来,往房顶捅去。p
瓦片,泥土跟着他的动作“哗啦啦”掉了一地,好多还落到了他的头上,脸上,还顺着领口落到衣服里面。p
好在,洞口慢慢扩大,最终大到他能钻出去。p
唐庚是十分小心的,每一脚都是试了再试,才敢踏出去。p
终于他的手攀着房顶,慢慢把身子探出去,然后人也大半出来了,往下看,已经能看黑夜里的南城门,还有附近栉鳞比次的百姓屋顶。p
不过他爬的时候,是为了减少高度,所以桌子都是靠墙搭的,这会儿爬出来的位置,也是在房檐处。p
要想站的稳,并且看的更远一些,他得往屋脊上走。p
整个身子出来以后,唐庚连身子都不敢直起来,小心往上爬着。p
眼看就要要到达屋顶,就要站稳身子,却有一个人在他头顶出声:“上来了?”p
唐庚:“……”p
声音不熟悉,他确实不认识这个人。p
可那人的口吻怎么像等他很久了?p
有那么一瞬间,唐庚都想一松手让自己滑下去算了。p
可这是在房顶呀,二楼的房顶,这样子滑下去,恐怕他老命不保。p
心里害怕,脸上半不显,连声音都依如往常:“来了,让您久等了。”p
多自来熟,多老朋友。p
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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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上,终于坐到了屋顶上,也看到了面前的人。p
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中年人,一身黑衣劲装打扮,长相平常,甚至有些老实,但眼睛很亮,盯着他看的时候,那眼里好像有刀子。p
唐庚先坐下来把气喘匀了,才问他:“老哥不是在这儿等着我看夜景的吧?”p
“唐大人精明。”p
“不是精明,是被生活逼成了这样,要是能选择,谁愿意大半夜,吓的半死不活爬到这屋顶上,您也不会对不对?”p
那人回:“对。”p
能好好说话的都是好人,唐庚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个,半句话不说,看到他就打的。p
现在两人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总让他觉得事情是可以转圜的。p
他微叹口气,接着说:“咱们都是听别人话,给别人办事的,身不由己,死了算自己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p
“唐大人不是很爱做这种事?”p
唐庚摇头:“谁会愿意做这种事,活了今天,看不到明天的,我宁愿自己还是街头那个装瞎算命的。”p
那人默了一下,才道:“说起来,唐大人曾经还给我算过命。”p
唐庚一下子看上他的脸,声音里都带着惊喜:“是吗?咱们还挺有缘份的。”p
“嗯,是很有缘份,可惜唐大人算的不准。”p
唐庚唉声叹气:“命运多变,谁又会真正算得准未来呢?有时候一个念头的改变,一生都会改变了。p
比如今日咱们两个相遇,聊聊天,或者喝喝小酒,过后各自回去,过自己的日子,什么事也不会发生。p
可如果有人多动一下,那景况可能又是另一番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