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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是世家。p
韩英年轻时,不但文才斐然,长相英俊,还聪明过人。p
他从十岁开始,就能应付府里的大小事务。p
到了十五岁,连他父亲在朝中为难的事,只要拿回来说于他听,他都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既能把事情办了,还能让他们韩家不受怪罪。p
这样一个人,自然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京城里的权贵们,无不想与他们韩家攀上亲戚,无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p
哪怕做不了妻,做个妾,往后也是没人敢欺负的。p
韩英也真娶了几房妾室,但正妻人选一直未定,他也想找一个对自己未来有助益的人。p
不巧的时,在一次出门时,竟然遇到了韩夫人。p
年轻时的韩夫人,长的如花似玉,且玲珑剔透,与韩英也是一见如故。p
可韩夫人的家不是京城的,父亲也不走仕途,不过是个商人而已。p
在大盛朝,从商是比较低贱的,韩家自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p
连韩英自己都犹豫许久。p
韩夫人自然也知道,她与韩英的差距,所以从来不主动做什么,他来找她,她便像对待朋友一样招待,他若走了,她也丝毫不留。p
不知是不是这种淡然的态度,真正动了韩英的心。p
他不顾家人反对,最后硬是娶了韩夫人为正妻,且还通过自己的关系,把他们家弄成了皇商。p
这是很久远的事了,几十年都无人再提。p
韩府里的人,包括韩英的子女们,只知道父亲跟母亲的关系很好,对于他们从前的事却没有过问。p
也不知凌天成到底是从哪儿打听来的,竟然会在此时提起。p
一进起这岔,韩英真是……p
他从宫里回去了。p
无比难过。p
想想现在韩娇就是那时候的自己,而唐庚就是那时候的韩夫人。p
所幸唐庚现在还有个官职,倒是比那个时候韩夫人要强一些,虽然一样委屈自己的女儿,可若真站到自己当年的角度来看,往后的幸福,好像也不能以眼前来定。p
有些事情是不经想的。p
凌天成这么给他提一句醒,让他想起自己当年的事,也就想通了唐庚的事,竟然也没那么生气了。p
但再怎么说韩娇也是他们的女儿,还是不放心,于是又差人把唐庚叫来韩府。p
各种试探,各种测试,各种暗喻明说,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对他讲了个遍。p
最后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说是掌上明珠亦不为过,你若日后好好对她,还便罢了,你若是敢负了她,可别怪老夫心恨手辣。”p
这是简单粗暴的威胁。p
唐庚倒没太放在心里,他虽然年龄没韩英大,可经历的事却不比韩英少多少。p
到如今没有成婚,也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p
韩娇既然走进了他的心里,他自然会好好对他,只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不会把漂亮话说满,除非那些话都是假的。p
唐庚的本质,还是会把话落在实处的。p
所以对于韩英的教训,他只是点了个头。p
这个把韩大学士气着了。p
这什么态度,他都已经屈尊纡贵,答应把女儿许给他了,他还想怎样,许个诺,说个宽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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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话不行吗?p
气也没用,把女儿许出去的话都说了,第一步妥协,后面步步都是妥协。p
倒是韩家三兄弟,又把唐庚揪到一边,揪着领子威胁他,以后不准再纳妾室之类。p
这话唐庚依然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把自己的衣服,从他们的手里拿回来,然后抚平上面的皱折,便转身走了。p
可无论如何,亲事却是定了下来。p
介于两人相处已久,明声在外,为了脸面好看,凌天成还赐了一道婚旨。p
且婚事就订在八月中秋节前。p
亲事一定下来,双方之前的矛盾便都放下了一些,开始为婚事做准备。p
唐庚没有家人,以前是街头算命先生,住在一间小破屋里。p
后来虽被凌天成收了,也没个固定的住所,在这儿混几日,在那儿混几日。p
做京兆府尹的时候,就住在京兆衙门里。p
做大理寺卿,就住在大理寺里。p
平时若去侦探社呆几日,或者去徐宁那里住两天也是常有的事。p
他一个人自在习惯了,又没有娶妻的念头,反而不想弄一处府院,还要养着家丁什么的,嫌麻烦。p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要娶韩小姐过门的,他总不能让韩娇也跟着他一起住大理寺吧?p
就算他愿意,那韩家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p
所以这首要的事,就是找一处合适的宅院。p
可买宅院又不是小物件,哪能说买就能买来的,银子先不说,就是看呀装修改造之类,也是挺磨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