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廖景成,教这家小姐的是我儿子,我要找他,烦劳哪位爷通报一声,我找他有点急事。”
老仆看了看他,有点怀疑他的身份,“你等着,我去给你叫。”
二姨太今天上午去天桥听大鼓书,乘坐的汽车驶入关公馆里,下车后,看园丁整理花草,一个夏天雨季藤蔓疯长,已经长到夹道上来了,二姨太吩咐管家,“找人把园子里草坪枝叶修剪整齐。”
交代完,二姨太朝小洋楼走,离老远看见廖景成匆匆忙忙从小洋楼里走出来,二姨太站住,看廖景成朝大门口走去。
廖父站在门廊里朝公馆里看,看见廖景成,得意地指着说:“那就是我儿子,你们还不信,看他是不是管我叫爹。”
果然,廖景成走过来,微微蹙眉,极其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爹。”廖父对几个门房说:“我没骗你们吧!”
廖景成扯着父亲到一堵墙下,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找你?嫌弃我给你丢脸,不孝的逆子。”
廖父气哼哼地训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廖景成心中不安,他在关公馆当家庭教师没有告诉父亲。
“这你就别问了。”廖父小眼睛四处溜,“这户人家挺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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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有事吗?”
廖景成态度冷淡,些许不耐烦,急于想把父亲打发走,怕关家人看见。
廖父看出儿子厌烦,心里骂了一句,脸上谄媚的笑,两根手指捻了捻,“我最近欠了点钱,爹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实在没办法,如果三日内不还钱,他们要了我的命。”
“你怎么又去赌了?你忘了答应我什么?”
廖景成极度厌恶,不想看父亲的嘴脸。
“我手痒痒,本来想捞回本钱,洗手不赌了,你知道赌钱上瘾。”廖父举起手,“我保证,这次你帮我还钱,我再也不赌了,我如果说话不算数,叫我不得好死。”
廖景成已经不信父亲的话,这种毒誓父亲已经发了很多次,死性不改,“我没钱。”
“你真没钱?”廖父不信,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儿子,掀起他西服一角,“你没钱?你以为我糊涂,不知道你穿的这身衣裳多贵,你说给不给?”
“我说了没钱,你以后别到这里来,这个饭碗砸了,你现在好吃好喝的日子都没有了。”
儿子决绝,廖父撂脸,“你不给,我找这家的太太要钱,你以为你跟柳小姐做的事我不知道……”
他话没说完,被廖景成一把捂住他的嘴,“少在这里胡说,你回家去,晚上回家再说。”
廖父挣扎着,廖景成放开手,廖父喘上一口气,“你个畜生想把老子憋死,我现在回家等你。”
廖父听儿子答应了,哼着小曲走了。
廖景成气恨地咬咬牙,这时,墙后转悠出一个人,廖景成唬了一跳。
关琼枝站在二楼阳台上,看见廖父走出关公馆,她猜对了,廖父走投无路,只有找儿子要钱。
关琼枝的目光又转向廖景成站在的地方,看见二姨太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廖景成一看是二姨太,心中不免恐慌,二姨太走到跟前,同情地说:“廖先生,你跟你父亲方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也真不容易。”看廖景成脸色吓得灰白,二姨太妩媚地一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二姨太暗昧的眼神,廖景成怎能看不明白,关孝章一门心思在柳玉婷身上,半年没进二姨太的房门,二姨太风华正茂,寂寞难耐,目光投向家庭教师身上。
廖景成惧怕二姨太说出去,佯作若无其事,“姨太太听到什么了?”
二姨太斜睨着他,“得了,别瞒我了,我就说老爷给琼枝小姐找个男家庭教师,原来是设局,引太太上钩,我说柳玉婷这一招可够阴毒的,你小心被柳玉婷利用,不过,你有什么难处对我说,我倒是可以帮你。”
这一对男女心知肚明,二姨太借此要挟廖景成,廖景成心怀鬼胎,怕二姨太把这件事捅出去。
都不是善男信女,一丘之貉。
“琼枝,怎么没上课,先生呢?”
身后余素贞的声音问。
关琼枝看见二姨太跟廖景成已经分开。
“先生来了。”
余素贞顺着女儿的目光朝楼下看,廖景成往洋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