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祭肜这个太守,要对付的也不仅仅是高句丽,同时还包括北方的匈奴、乌桓、鲜卑等异族人。
听完圣旨之后,祭肜非但没有胆怯,反而激动得热泪盈眶。
祭家有祭遵这座大山在,对于没有能力的人而言,他自然是一座牢固的靠山,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祭遵其实是个巨大的障碍。
祭肜就是属于后者,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要能,要武能武,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活在祭遵的光环之下,不太受到重视。
现在他终于得到天子的重用,于官场沉浮多年的祭肜,又哪能不激动?
在旁人看来,去幽州对付高句丽、匈奴、乌桓、鲜卑等异族,是个非常艰巨又十分凶险的任务,但对于祭肜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他也有信心能办好天子交代的差事。
而且他这个太守,可以调动四郡之兵马,他完全可以在幽州东部,大展拳脚。
祭肜神情激动地向前叩首,大声说道:“微臣遵旨!微臣谢陛下隆恩!”
唱吟完圣旨的张昆,走下台阶,走到祭肜近前,将圣旨卷起,放在他的手中,而后退到一旁。
刘秀走到祭肜近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他看着祭肜,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次孙,此行幽州,你既要尽心竭力,也要多加小心,要光耀祭家,莫让亡兄蒙羞!”
祭肜鼻子一酸,躬着身子,哽咽道:“陛下之教诲,微臣都记下了。”
刘秀再次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不日,高句丽王要来京城觐见,希望在次期间,我能接到次孙从幽州传来的好消息!”
祭肜吸了吸鼻子,面色一正,说道:“微臣若是不能处理好蛮夷之患,微臣愿提头来见陛下!”
刘秀重重地点下头,说道:“祭氏一族,皆为汉家忠良,去吧!”
祭肜撩起袍子,再次屈膝跪地,向刘秀叩首,说道:“陛下,微臣告退!”
刘秀伸了伸手,说道:“此行路途遥远,让次孙辛苦了!”
祭肜哽咽道:“陛下折煞微臣!”
又向刘秀磕了个头,祭肜站起身形,退出大殿。
到了大殿的外面,台阶下满已然摆放了好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刘秀给祭肜的赏赐。
祭肜看罢,二话不说,转回身,在大殿的外面,再次向殿内的刘秀跪地叩首谢恩。
刘秀派祭肜到幽州任职辽东太守,这算是一记奇招。
这些年,中原内部政权更迭频繁,混战不断,战火连天,尸殍遍野,民不聊生,这可给了高句丽可乘之机。
高句丽人在边境蹦跶的那叫一个欢快,今日抢掠这儿,明日抢掠哪儿,边民深受其害。
现在高句丽终于蹦跶到让刘秀难以忍受的地步,也让刘秀下定决心,要给予其严惩。
刘秀识人,向来很准。
他看重祭肜,而祭肜也的确没有让刘秀失望。
祭肜到了辽东后,对郡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治,同时征召新兵,训练兵马。
他上任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在乐浪郡重创了一支两千人的高句丽兵。
这是后话。
这天,汉阳方面传来消息,公孙述派遣大将赵匡等人,率兵五万余众,增援隗纯。
公孙述肯再次派兵增援,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蜀地和陇地,互为唇齿。
无论哪一方被平灭,对于另外一方而言,都绝不是个好消息。
隗嚣已死,隗纯刚刚继位,地位本来还没有稳固,汉军便又大举来攻,局势岌岌可危,若无外援,隗纯势力根本长久不了。
公孙述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现在他如果还不肯派兵增援的话,等到隗纯被杀,陇地完全落入到汉军的手里,那么接下来,蜀地将要独自面对汉军。
等到那时,己方真的能抗衡得了吗?
所以,他需要有人牵制汉军,他不能让隗纯死在汉军的手里。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公孙述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派兵增援。
即便他明知道陇地已成无底洞,无论他再派出多少兵马去救援,恐怕都已于事无补。
以赵匡为首的五万蜀军进入汉中郡后,立刻遭遇到一支前来迎战的汉军,是以冯异为首的西征军。
双方于汉阳郡和陇西郡的交界处,展开一场大战。
这一战打下来,蜀军被冯异杀得大败,折损了一万余将士,剩余的三万多人,仓皇溃败到鄣县。
西征军是得理不饶人,趁胜追击,一路追到鄣城城外。
刘秀收到的,正是西征军传回的战报。
虽然是一份己方得胜的战报,但刘秀却高兴不起来。
他没想到,公孙述竟然还会派兵来填补陇地这个大窟窿,现在他判断不出来公孙述救援陇地的决心有多大,接下来会不会还派遣更多的兵马。
如果公孙述真横下心来,将蜀军的主力都派遣到陇地,那么陇地的战局,将变得难以预料,己方兵马要想取胜,也会远比想象中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