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过来的侍奉们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迎接他们的是一连串的弩机弹射声,以及铺天盖地而来的弩箭。
侍奉们使出全力,挥舞佩剑,拨打箭矢。
可是弩箭的箭阵密集又持续,侍奉们接二连三的中箭,只眨眼的工夫,便有数名侍奉被弩箭覆盖。
一名侍奉身上插着七、八支弩箭,嘶吼着持剑冲向官兵。
等他冲到官兵近前,人也再坚持不住,向前扑倒。
他挣扎着还要起身,官兵们已重新在弩机中装好弩机,人们微微抬起弩机,对准还在地上蠕动的侍奉,啪啪啪的射出弩箭。
刹那,这名侍奉的背上也插满了箭矢,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这只是战斗的一角而已。
侍奉一共十数人,就这一会的工夫,已倒下七、八个人,还能站立着的,只剩下疤脸侍奉和聚拢在他身边的五人。
看着四周密密匝匝的官兵,他们几人心中同是生出绝望感。
那五名侍奉的目光落在疤脸侍奉身上,颤声问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他们可不是四阿刺客,不是死士,他们也怕死。
疤脸侍奉的脸色变换不定,还没等他说话,城门军侯振声喝道:“尔等已无路可逃,还要负隅顽抗,他们,”他用刀一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就是尔等的前车之鉴!”
疤脸侍奉暗叹口气,功亏一篑啊,当真是功亏一篑啊!他咬了咬牙关,将手中的半截佩剑狠狠扔在地上。
见他把剑扔了,另外五人互相看看,也纷纷将手中佩剑扔在地上。
随着他们丢掉武器,四周一下子涌上前来十数名军兵,将六人拉肩头拢二背,捆绑个结结实实。
且说官稷内。
疤脸侍奉带着手下人逃走,刘秀没有去追,而是转身回到房舍内。
举目一瞧,他不由得一怔,原来被他踢晕的吴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锋芒正压在花非烟的脖颈上。
看到刘秀走近前,吴庆的脸色煞白,他颤声说道:“陛下,这些年来,微臣守在官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给微臣一条活路!”
刘秀眯了眯眼睛,说道:“吴庆,你是在威胁朕!”
吴庆低头看了看被他制住的花非烟,把心一横,对刘秀急声说道:“微臣只想要一条活路!”
刘秀将手中的赤霄剑抬起,用臂弯夹住剑身,缓缓向外抽出,赤霄剑上的血迹全部蹭掉,而后,他收剑入鞘,说道:“你先放了花美人,然后再来向朕讨要活路。”
吴庆咧了咧嘴,说道:“微臣放了花美人,陛下真的还能给微臣活路吗?
陛下,让微臣走,只要微臣安全了,立刻就放了她!”
说着话,他一手持匕,依旧逼住花非烟的脖颈,另只手揪住花非烟的衣服,把她从通铺上提起来。
不过中了春药的花非烟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吴庆无奈,只能死死搂抱住她的腰身,让她不至于瘫软在地。
看着吴庆的举动,刘秀眼中寒芒一闪,说道:“吴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花美人,然后你再和朕说你该死还是该活!”
吴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现在花非烟是他的免死金牌,只要花非烟还在他的手里,刘秀就会有所忌惮,不敢伤他,他怎么可能会蠢到把花非烟放了呢?
“陛下,微臣只想要一条活路!”
刘秀双手背于身后,目光凝视着吴庆,不知过了多久,他背于身后的手突然打了个响指。
啪!随着这一声脆响,吴庆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在他头上,屋顶的那个大洞,有一条黑影蹦了下去,黑影还在空中,便一口咬住了吴庆持匕的手臂。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清晰可闻,当啷,还死死抓着匕首的断臂,掉落在地。
再看吴庆,他的手臂只剩下上半截,鲜血喷射而出。
在他的身边,站立着一头通体墨黑的豹子,黑毛。
黑毛出现得突然,而且没给吴庆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便咬断了他的手臂。
吴庆愣了片刻,才感觉到钻心的剧痛,他惨叫一声,松开花非烟,手捂着断臂,踉跄而退。
他退出几步,后背撞到墙壁上。
这时候,黑毛一扑而上,两只前爪,摁住吴庆的肩头,黑豹子几乎站立起来,豹口大张,恶狠狠咬向吴庆的脖颈。
“黑毛!”
刘秀震喝一声。
黑毛的大嘴都已经含住吴庆的脖颈,獠牙都已抵在他的皮肤上,但终究还是没有咬下去。
随着黑毛一跳而退,吴庆面色死灰,倚靠着墙壁,缓缓滑座到地上。
刚才,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这头大黑豹,都能一口把自己的脑袋咬下来。
刘秀走到吴庆近前,低头看了看他,蹲下身形,拍打吴庆的脸颊,说道:“吴庆!吴庆!”
吴庆回神,看着面前的刘秀,鼻涕眼泪一并流淌出来,颤声说道:“陛下,微臣有罪,陛下饶过微臣吧!”
“那些失踪的女子都被你藏在哪里?”
“这这这是不是微臣说出来,陛下就会放过微臣?”
看着吴庆一脸哀求的样子,刘秀都差点气笑了,吴庆也一把年纪了,活了大半辈子,怎还能如此天真?
吴庆当然很天真,他若不天真,也就不会被猪油蒙了心智,做出私通隗嚣这样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