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大火,把攻入长安的公孙述军烧得那叫一个惨,七、八万众的将士,最终顺着城门逃出来的,充其量也就几千人,其余的那些人,基本都葬身于火海。
即便是侥幸逃出来的这些人,大多也都是带着烧伤,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的衣服被烧得大窟窿小眼子的,几乎难以遮体。
在城外掠阵的李猛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长安城内的大火,李猛并不是酒囊饭袋,立刻意识到己方上当了,中了敌人的火攻之计。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七、八万的大军,被冯异的这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从长安城内跑出来的残兵败将,如同一盘散沙似的逃回到李猛这里。
一名半边衣服都快被烧光,身上甲胄被烧得墨黑的将领摇摇晃晃的走到李猛近前,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声说道:“将军,敌军……敌军早有准备,在内城墙上布置了大量的火油……没了……数万弟兄……都……都被烧没了……”将官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李猛傻了,在场的众人都傻了,七、八万人啊!那可是七、八万众的将士,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都没了?
还没等李猛做出反应,突然间,就见长安的左右两翼,各杀过来一支兵马。
这两支兵马,都是打着汉军的旗号,其中的帅旗,绣着一个斗大的冯字。
看到冯字帅旗,李猛身子一震,他全想明白了,己方上当了,上了冯异的当,上了刘秀的当!刘秀根本没把冯异打入大牢,冯异人还在长安。
李猛就觉得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一口老血从胸腔内涌了上来。
他紧咬着牙关,将这口老血硬生生吞了回首发
七、八万人,顷刻之间飞灰湮灭,对于全军的主将李猛而言,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看着两支快速奔来的汉军,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猛的身上,问道:“将军,现在我军要不要战?”
“将军,我军是战是撤?”
李猛低垂下头,喃喃说道:“陛下信任于我,将十万大军交于我的手中,现,全军将士几乎都殁于长安,我还有何脸面回成都去见陛下?
今日,我要与敌死战,你等若不愿随我一战,现在就可以走了!”
人们面面相觑,齐声说道:“我等愿随将军,与敌军死战到底!”
“好!”
李猛振作精神,将得胜钩上挂着的双锤摘下来,大声说道:“全军将士,随我迎敌!”
李猛倒也是个性子刚烈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要与汉军力战,那无疑是自寻死路之举,现在李猛已把性命都豁出去了,能不能反败为胜,将功补过,也就看这一次的死战了!他率领着残部,与夹击过来的两支汉军展开交锋。
这两支汉军,兵力都不少,一支由韩歆统帅,有三万兵马,另一支由祭遵统帅,也是三万兵马,两支汉军,如同一把铁钳,将李猛部夹在当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将士照面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可说,立刻展开了短兵交接。
李猛残部有三万人,而汉军这边的兵力,比他们足足多了一倍,可以说战斗一开始,李猛部便陷入到极大的被动中。
双方的兵力本就相差悬殊,而且李猛部对阵的可不是乌合之众,而是大名鼎鼎的西征军,是那个把刘玄朝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并死死牵制住赤眉军的西征军。
人数上不占优,战力上更不占优,这一战,真就成了一场死局。
两支汉军,分从左右,死死压制住了李猛部,就在李猛部苦苦支撑的时候,有又一支汉军从长安城内出来。
这支汉军,兵力依旧有三万左右,为首的一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征西大将军冯异。
随着冯异率军出城,汉军对李猛部已然形成合围之势,垣副意识到不好,他催马来到李猛近前,急声说道:“将军,敌军兵力太多,我军难以招架,还是……还是先撤退吧!”
趁着敌军还没有对己方完成合围,赶紧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不能撤!今日之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李猛瞪着充血的眼睛,看向脸色煞白的垣副,凝声说道:“你若怕死,你可以走!回到成都,见到陛下,就说我李猛没有给陛下丢人,以玉碎报君恩!”
“将军”“少啰嗦!”
李猛不再理会垣副,对周围的亲随大声喊喝道:“兄弟们,随我去冲杀敌阵!”
“杀”李猛带着周围的亲随,直奔正前方的冯异军冲杀过去。
李猛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正好遇到一名迎面而来的汉军校尉,后者持刀,横扫他的脖颈。
李猛大吼一声,将单锤向外一扬,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
汉军校尉的手中刀飞到空中,李猛另只手里的锤子力劈华山的砸了下去,正中校尉的头顶,啪,这一锤,把这名汉军校尉的脑袋都砸没了,尸体从战马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