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汉军投入的兵力接近二十万,庞萌联军的兵力有十多万,虽然汉军兵力占优,但双方的相距也没有太过悬殊。
庞萌联军在兵力上的劣势,也不会从一开始的战斗中就暴露出来。
双方的鏖战从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正午。
到了正午的时候,无论是汉军还是庞萌联军,伤亡都已不小,这个时候,庞萌联军兵力不足的劣势开始显现。
汉军前排的作战人员,在伤亡倒地后,后面的汉军立刻上前补位,投入战斗到当中,反观庞萌联军这边,后续兵卒的补位越来越迟缓,甚至出现空缺后,要等上好一会才有兵卒填补上来。
这种情况下,汉军将士自然是愈战愈勇,而庞萌联军则开始呈现出不支的迹象。
在双方交战的中心地带,无论是庞萌军还是苏茂军、佼强军,都被汉军压制得连连后退。
汉军将士士气更盛,更是卯足了全力的向前推进。
庞萌联军的兵卒且战且退,有许多兵卒在汉军的挤压下,摔倒在地,之后他们再无重新站起的机会,汉军的方阵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而过。
刚开始,还只是汉军步步推进,庞萌联军节节后退,战斗到下午时,庞萌联军已然丧失继续战斗的斗志,先是苏茂军和佼强军发生大规模的溃败,前面的将士们成群成片的向后溃逃。
苏茂军和佼强军一跑,便把还能继续作战的庞萌军彻底暴露出来,接下来,庞萌军要面临吴汉、盖延、王梁三面汉军的围攻。
对阵吴汉为首的汉军,庞萌军已是在苦苦支持,现在盖延军和王梁军分从两翼斜插过来,庞萌军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在汉军三面压制之下,庞萌军也终于显露出败迹,在前方战斗的许多将士放弃抵抗,调头向后跑,后面的将士们还在向前推进,一前一后,自相碰撞,相互推搡,怒吼声、喊骂声、痛叫声连成一片。
在中军观战的溪澈影面露喜色,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情,说道:“陛下,我军大胜!”
刘秀不动声色,表情非常平淡,说道:“此战,我军以多打少,获胜是在情理之中,倘若战败,反而诡异。”
溪澈影在战马上插手说道:“陛下,请准许臣妾参战!”
刘秀摇摇头,说道:“现在胜负还未可知!”
溪澈影露出诧异之色,她再次望望战场,自己没看错啊,庞萌联军在成群成片的向后溃败,己方将士,士气如虹,兜着敌军的屁股进行追杀,这不是己方大胜,敌军大败吗?
她疑惑不解地问道:“陛下以为庞萌联军是在诈败?”
刘秀微微一笑,问道:“澈影以为呢?”
溪澈影拢目细看战场的战局。
倘若庞萌联军是诈败,那么一定是形散而神不散,看似溃败,实则应该有条不紊的后撤,而现在的情况完全同,先败的苏茂军和佼强军,已毫无阵型可言,就是一盘散沙,人们仓皇逃窜的模样,都是恨不得爹娘多给自己生两条腿,一个个丢盔弃甲,已然是溃不成军,这不可能是诈败。
即便是战力稍强一些,最后败退的庞萌军,亦是全军大乱,毫无章法的向后败逃,许多扛旗的兵卒,把什么将棋、帅旗都丢掉了,这种情况,还怎能是诈败?
溪澈影正要说话,刘秀对她一笑,说道:“澈影可去大司马军中,提醒大司马,庞萌骁勇,麾下将士善战,追敌切勿操之过急,要留有后手!”
她愣了片刻,还是神情激动地插手说道:“臣妾遵命!”
说着话,她一抖缰绳,双脚一磕马腹,战马咴咴嘶鸣,甩开四蹄,飞奔而去。
与溪澈影同行、兵卒打扮的几名侍女紧随其后,骑马跟了上去。
刘秀转头,看向龙渊,向他点下头。
龙渊会意,带上龙准、龙孛二人,一并跟上溪澈影。
虚英、虚庭、虚飞三人催马来到刘秀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眼溪澈影快马加鞭的背影,小声问道:“陛下,现在让溪美人参战,不太妥当吧?”
刘秀一笑,说道:“有子颜在,澈影不会有事。”
别看吴汉作战刚猛凶悍,但吴汉绝对是个用头脑打仗的人,敌军是真败还是诈败,刘秀相信,吴汉绝对能看得出来。
且说溪澈影,一路催马狂奔,来到吴汉军中。
此时,吴汉正在指挥麾下的将士们,步步为营,向前突进,溪澈影来到吴汉近前,说道:“大司马!”
吴汉回头一瞧,见来人竟然是溪澈影,他不由得一怔,心里暗暗嘀咕,这位溪美人怎么跑到两军阵前来了。
等溪澈影策马来到他近前,吴汉在马上拱了拱手,说道:“臣甲胄在身,不便下马施礼,请溪美人见谅!”
“大司马客气了!”
溪澈影一笑,转头看向前方溃败的庞萌军,问道:“敌军已败,大司马为何不下令追击敌军,而是缓慢进军?”
吴汉不解地问道:“溪美人是奉陛下之意,前来质问微臣?”
溪澈影连忙摇头,说道:“陛下让澈影告之大司马,追敌不要操之过急,小心敌军留有后手!”
反正她是完全没看出来庞萌还留有什么后手?
庞萌的军队已经大乱,一盘散沙,毫无阵型而言,而这桃城外的战场,一马平川,也没有可以设伏、可以设置伏兵的地方,庞萌还能有什么后手?
听了溪澈影的话,吴汉了然一笑,点了点头,还是陛下了解庞萌啊!他说道:“臣与庞萌,征战河北,在一起打过大仗小仗数十次,庞萌用兵,喜剑走偏锋。”
见溪澈影面露茫然之色,吴汉继续说道:“庞萌善于用阵克敌,庞萌之战阵,可以是一盘散沙,也可以瞬间完成集结,重新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