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晕倒的?”
“是被人打晕的!”
“是何人打晕的你?”
“我我没看清楚。”
隗恂看了一眼花非烟,紧接着低垂下头。
虽然很丢人,但他当时的确没看到究竟是谁打晕的自己。
他小声说道:“对方对方先是先是用什么东西打到了我的腿,然后然后又打到我的后脑,再后面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非烟问道:“你可还记得对方是用什么打到的你吗?”
隗恂呆呆地看着花非烟,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当时太紧张了,完全完全没有考虑那么多”花非烟看着隗恂,暗骂一声真是个废物!连自己被谁打晕的,又是被什么打晕的都没看清楚。
她深吸口气,问道:“你和冯嬷嬷之间的事,皇后知道吗?”
隗恂一怔,看着花非烟,缓缓摇头。
皇后知不知道此事,他完全不清楚,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起码他和皇后之间完全没有接触过。
把该问的都问完,花非烟让人解开隗恂的绳索,将他从木架子上放下来。
她说道:“将隗恂带回牢房,派专人看守。”
隗恂在被人领出去之前,还回头问道:“花美人,你刚刚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说出实情,陛下陛下会饶我不死!”
花非烟眼眸闪了闪,什么话都没说完,只是向外挥了挥手。
隗恂被几名内侍拖着拽出刑房。
等隗恂被带走,花非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
隗恂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长秋宫,长秋宫内必有他的内应,对于这一点,花非烟早就猜到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内应竟然是冯嬷嬷。
要知道冯嬷嬷可是皇后的心腹,即便用皇后的影子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事情涉及到冯嬷嬷的身上,也就等于涉及到了皇后身上。
花非烟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如果此事真和皇后有关,最后得如何收场?
堂堂大汉的皇后,欲利用隗嚣的公子隗恂,凌辱后宫的贵人,这要是传出去,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丢尽,就连陛下,都可能受到天下人的耻笑。
花非烟重重地叹息一声,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刑房。
外面有花非烟的侍女和内侍,看到她出来,众人纷纷施礼,齐声说道:“美人!”
花非烟扬了扬头,说道:“去长秋宫。”
长秋宫。
自从隗恂和洛幽被带走,郭圣通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在大殿里坐立难安。
这次的事太大了,最后肯定不会不了了之,究竟能发展到哪一步,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在郭圣通在大殿里烦躁的来回踱步之时,陈志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向郭圣通躬身施礼,而后急声说道:“皇后,花美人正奔长秋宫而来。”
郭圣通心头一震,强作镇定地问道:“她她来长秋宫做什么?”
陈志看眼站在一旁,业已紧张到极点的冯嬷嬷,说道:“皇后,隗恂已经招供,另外,洛幽洛幽招认,她看到是冯嬷嬷是把隗恂领进的长秋宫。”
一听这话,冯嬷嬷的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她呆愣片刻,以膝盖当脚用,跪爬到郭圣通近前,抓着她身上的锦袍,颤声说道:“皇后救命,皇后要救救老奴啊”此时,郭圣通身子也有些发软,忍不住前后摇晃。
陈志急忙上前,将郭圣通的胳膊托住,颤声说道:“皇后,花非烟已经在来长秋宫的路上,皇后没时间再忧虑了,赶快定夺啊!”
他所谓的定夺,就是执行第二套方案,让冯嬷嬷闭嘴。
只有死无对证,此事才不会波及到郭圣通的身上。
冯嬷嬷根本不知道还有第二套方案,不过她能预感到自己大难临头,她死死抓着郭圣通的衣摆,哽咽着说道:“皇后,看在老奴在皇后身边服侍多年的情分上,皇后要救救老奴啊!”
郭圣通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冯嬷嬷,眼圈一下子也红了。
她弯下腰身,将冯嬷嬷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转头看向陈志,以眼神询问他,事情是不是真到了非走这一步不可的地步。
可能连郭圣通自己都没发觉,她看向陈志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求。
陈志低垂下头,一言未发,以沉默应对郭圣通的哀求,也等于是在明确的告诉郭圣通,现在,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
陈志的反应,让郭圣通心如刀绞。
她打小就被寄养在真定王府,说是王府的表小姐,实际上,她在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些年,若是没有冯嬷嬷和她相濡以沫,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于郭圣通而言,冯嬷嬷就如同她的母亲,现在要置冯嬷嬷于死地,她哪能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