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想了想,把心一横,说道:“族父尽力而为,无论成与不成,这张地契,小侄都不会再收回去了。”
听闻这话,刘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他二人正说着话,家仆走了进来,向刘良、刘顺各施了一礼,而后对刘良说道:“赵王,李先生前来拜访。”
刘良闻言,眼睛顿是一亮,笑道:“速速有请!”
这位李先生,可是刘良的老熟人。
他名叫李子春,乃豪强大户出身,与刘良交情莫逆。
刘顺并不认识李子春,他不解地看向刘良,问道:“族父,这位李先生是?”
“啊,李先生名叫李子春,乃是我的故交。”
说话之间,仆人从外面领进来一名中年人。
中年人中等身材,相貌清秀,身穿华丽的锦袍,腰间悬挂着好几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走起路来,叮叮作响。
可谓是人未到,声先至。
中年人进来时,怀中还抱着一只锦盒。
进入厅堂,看到刘良和刘顺,他稍微一怔,躬身施礼,说道:“草民子春,拜见赵王!”
稍顿,他目光一转,问道:“不知这位是?”
刘良哈哈大笑,说道:“子春啊,这位是南阳太守,成武侯!”
李子春露出惊讶之色,连忙躬身施礼,说道:“不知是成武侯,草民失敬、失敬!”
即便是平民,但能成为刘良的座上宾,刘顺可不敢轻视怠慢。
他起身拱手还礼,含笑说道:“李先生客气了。”
两人寒暄着,双双落座。
刘良看着他怀中捧着的锦盒,问道:“子春,你抱着的是何物?”
李子春一笑,说道:“赵王,这是子春前几日收到的一只玉瓶,特意拿来,让赵王帮子春看看。”
说着话,他把锦盒递到刘良近前。
刘良乐呵呵地打开盒盖,低头向里面一看,笑容顿是一僵。
他从锦盒当中缓缓拿出一只白玉瓶,这只玉瓶,是由一整块白玉打造而成,通体雪白,晶莹剔透,难得可贵的是,两只瓶耳却是血红色的。
这两只瓶耳并非镶嵌上去的,而是和白玉瓶浑然一体,没有任何链接的痕迹。
刘良小心翼翼地翻看白玉瓶,边看边忍不住赞叹道:“好!好!好!”
他一连赞了三声好,翻来覆去的爱不释手。
刘顺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件宝物,禁不住问道:“李先生是多少钱收的这支玉瓶?”
“两千金。”
刘顺听得暗暗咋舌,两千金!两千金就买了这么一个小瓶子,这个李子春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刘良闻言,也是大吃一惊,禁不住摇头说道:“子春啊,两千金买下这只玉瓶,可是不便宜!”
“羊脂白玉,本就世间罕见,更罕见的是,这块羊脂白玉的两边,还各有一块血玉,浑然天成,堪称无价之宝,能用两千金买下,我实则是占了大便宜呢!”
刘良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此铺张浪费,家中纵有金山银山也总有一天被你败光!”
李子春笑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子春也只能厚着脸皮来赵王府,向赵王讨口饭吃了!”
刘良闻言,哈哈大笑,将白玉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到锦盒里,推回给李子春,说道:“赶快拿回去,倘若在我手里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李子春笑道:“子春今日把它带来,就是为送于赵王的。”
“哦?”
“过两日我要外出一趟,赵王生辰,子春未必能赶得回来,这只白玉瓶,算是子春提前送于赵王的生辰礼物。”
“这……这怎么能行,太贵重了,赶快收回去!”
“赵王可是看不起子春的礼物?”
李子春扬起眉毛,面露不悦之色。
刘良乐了,说道:“子春说得哪里话?
你我之交情,又何必……”“交情归交情,礼物归礼物,又岂能混为一谈?
赵王不收,就是瞧不起我李子春这个朋友。”
“唉!”
刘良叹口气,拍了拍锦盒,说道:“好吧,既然子春都这么说了,我再矫情,却之不恭。”
闻言,李子春的脸上这才重现笑容。
一旁的刘顺暗暗咋舌,他以为方翟送来的礼物够重了,可和李子春的礼物一比,实在不算什么。
那可是两千金啊,即便在地价飞涨的南阳,也能买下好大一块良田呢!李子春见到刘顺看着自己愣神,他微微一笑,问道:“成武侯从南阳返京,想必也是有事要办吧?”
没等刘顺说话,刘良道:“陛下颁布裁撤令,南阳都尉方翟被撤掉,故拜托成武侯来京找我,希望我能向陛下美言几句,调他去任一县令。”
“哦,原来如此!”
李子春眼珠转了转,笑道:“赵王,据我所知,怀县令年事已高,告老还乡,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方都尉若想任县令,怀县令就很不错嘛!”
怀县乃河内郡的首府,也是河内最大最繁华的城镇,若能在郡首府担任县令之职,那也是个美差。
刘顺闻言,眼睛顿是一亮,急忙看向刘良,说道:“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