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乐呵呵地扫视樊崇、徐宣等人,说道:“以后,你们就定居在洛阳吧,我会给你们每人百亩良田,让你等衣食无忧,如此可好?”
樊崇、谢禄、逢安、杨音的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在赤眉军中,他们都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在建世朝廷里,他们是御史大夫、左右大司马,结果投降了刘秀,只能做种地的农夫?
见众人都是沉默未语,脸色阴沉,徐宣生怕他们会意气用事,与刘秀发生争执。
徐宣率先跪地叩首,大声说道:“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罪臣谢陛下隆恩!”
刘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含笑看向樊崇等人。
在刘秀目光的扫视之下,樊崇、谢禄、逢安、杨音握着拳头,咬着牙关,纷纷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很好。”
刘秀说道:“既然你等都无异议,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谢陛下!”
对于投降的赤眉军,刘秀称得上是格外开恩,并没有滥杀一人,就连和他分庭抗礼的建世皇帝刘盆子,他都没有杀,而且还许诺,等回京之后,会给他个官职。
不得不说,刘秀的心胸的确是足够宽广。
等刘盆子、刘恭、樊崇等人都退出中军帐后,耿弇转头对刘秀说道:“陛下,微臣看樊崇等人,都是表面臣服,对陛下的法外开恩,非但没有心存感激,反而还有诸多的不满,以微臣之见,现在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吴汉十分赞同耿弇的意见,他冷哼一声,说道:“败军之将,理应处死!陛下洪恩浩大,饶过诸贼之性命,诸贼反而还心生怨念,实乃厚颜无耻之辈,陛下,微臣以为,伯昭言之甚善!”
邓禹接话道:“赤眉军在青、徐、兖、豫四州,威望颇高,现仍存许多的拥簇者,陛下若能善待赤眉的降兵降将,在青、徐、兖、豫四地,定能收获民心,从而在与刘永的征战中,我军将士可占据先机和主动!”
他这番话,深得刘秀之心。
后者点点头,说道:“仲华言之有理啊!”
耿弇说道:“微臣担心的是,赤眉余孽,日后怕会生变。”
刘秀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那就彻底打消他们日后生变的念头好了。”
翌日,刘秀亲自去接收赤眉降兵。
十余万的赤眉军,全体投降,规模不容小觑。
一车车的武器,从赤眉军大营里拉出来,运了上百车都没运光。
赤眉军在缴械的同时,赤手空拳的赤眉将士们也被一批批的带出大营。
樊崇、徐宣、谢禄、逢安等赤眉军将领,来到刘秀的身旁,向他详细讲述出来的这批兵马,是隶属于哪一军、哪一部、哪一曲。
等十万赤眉军全部出了大营,刘秀举目望了望,人头涌涌,一眼望不到边际。
十万大军的规模,扯地连天。
刘秀没有让手下将士把这些降军带到汉军大营,而是把他们领到了洛水。
洛水就在宜阳的边上,距离宜阳不远。
十万赤眉军,被汉军将士们带到洛水的岸边,与此同时,汉军将士们于赤眉降军的对面列阵。
咚!咚!咚!沉闷的擂鼓声有节奏的响起,在场的赤眉军将士们都惊住了,不明白汉军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樊崇等人脸色煞白,难道,刘秀真的是要出尔反尔,要把己方这十万将士都杀死在洛水?
逢安身子哆嗦个不停,惊慌四措地向四周连连张望,结结巴巴地说道:“刘秀……刘秀他想干什么?
他……他不会是要杀了我们吧?”
樊崇的脸色也白得厉害,他转头怒视向徐宣,质问道:“徐宣,你不是说刘秀一向遵守承诺,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吗?”
此时,徐宣的脑袋也是懵的。
己方明明已经投降了,刘秀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这没有道理啊!刘秀做事,怎能如此狠毒?
“呵呵!”
谢禄突然咧嘴笑了出来,仰天长叹道:“我等一生征战,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落得这般下场,窝囊啊!天下之窝囊的人,就莫过于我等了吧?
哈哈……”看着好似疯癫了一般的谢禄,人们悲从心头起,有些将官、兵卒都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马车的銮铃声传来。
人们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一辆辆的马车,驮满了赤眉军上缴的武器,缓缓走了过来。
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车车队,最终在赤眉军众将士的面前停了下来。
人们呆呆地看着马车,看着马车上装得满满的武器,皆是一副想上前,但又不敢上面的模样。
此情此景,让樊崇和徐宣等人也都傻眼了,不明白汉军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要杀他们,为何又把他们上缴的武器运过来了?
就在人们都是一脑袋问号的时候,刘秀骑着马,在邓禹、吴汉、耿弇主将的簇拥下,来到樊崇、徐宣诸将面前。
看到刘秀竟然亲自过来了,众人身子同是一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下跪施礼,还是该做出防御的姿态。
刘秀骑着马,来到众人面前,一勒缰绳,把战马停了下来。
他安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说道:“我知道,你等对我的安排,有不满,有怨言。
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们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说着话,他一抬马鞭,指向不远处的马车车队,说道:“你们上缴的武器,都在这里,现在,你们可以拿起武器,就在这洛水之岸,与我大汉将士再真刀真枪的打一场,看看你我双方,究竟会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