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哼笑一声,说道:“他敢!本公主送你出城,倒要看看,他董宣如何捉你!”
对自己的这位家奴张范,刘黄也的确挺够意思。她乘坐马车出了公主府,让张范与自己同乘一车。她这么做,等于是亲自护送张范出洛阳。换
成其他人,还真就未必能做到刘黄这种程度,区区一个小家奴,交出去了事就完了,又何至于让堂堂的公主,屈驾护送他出城?
刘黄乘车出府,被盯梢的衙役第一时间通知给董宣。
当刘黄的马车都快要走到洛阳南城城门的时候,只见前方的十字路口处站着一大群衙役,为首的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董宣。
只见董宣大马金刀的站在十字路口正中央,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正在地上来回地划动。马
车来到十字路口这里,走不了了,马车的车夫怒声喝道:“大胆,竟然阻拦公主车架,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吗?”衙
役们吓得纷纷一缩脖,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退让。
董宣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站在马车的正前方,他倒提着佩剑,拱手说道:“长公主,微臣要搜查马车,还请长公主恩准!”
“你……你大胆!你放肆!”车夫闻言,肺子都快气炸了,用马鞭指着董宣,大声嘶吼。董宣提着手中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冷冷盯着车夫。
原本气焰嚣张的车夫,都被他冷幽幽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董宣再次大声说道:“有人举报,杀人凶犯就躲在公主车内,还请公主恩准,允微臣搜查!”
车窗的帘帐撩起,刘黄在车内沉声说道:“本公主车内并无杀人凶犯,董宣,你去别处搜查吧!”“
倘若公主不准微臣搜查车架,微臣绝不会离开。”董宣现在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么你就赶着马车,从我身上压过去,要么你就让我搜查马车。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像董宣这样的人,连许多级别比他高得多的官吏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这人就是一根筋,他认准了的事,谁说都没用。
这次的事件,让董宣的性情展露无遗,他区区一个小县令,竟然和天子的亲姐姐,堂堂的长公主杠上了,而且丝毫不退让。坐
在马车里的刘黄,气得脸色煞白,身子突突直哆嗦。堂堂公主,如果被人搜查车架,她以后还有何脸面再出门?可是要她杀了董宣,她还真没有那个权力。
董宣不是寻常的县令,而是洛阳县令,首都市长,放在长安,那就是京兆尹,官是不大,但却是由天子亲自任命,哪是说杀就能杀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连刘黄都骑虎难下了。现在调头回去,公主颜面尽失,让董宣搜查,张范马上就会暴露,刘黄可是打了包票,要护送他出城的。看
到刘黄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张范心中很是难过,他向刘黄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公主,董宣想要的,不就是小人吗?小人现在出去见他就是!”
“不可……”刘黄还想拦阻张范,后者抢先一步,撩起帘帐,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他
下了马车后,看向对面的董宣,大声说道:“董宣,张范在此,你有什么本事,就冲着我来,别难为公主!”
董宣看到张范,挑了下眉毛,面沉似水地说道:“本令找的就是你!”说着话,他一挥手,喝道:“拿下!”
在场的衙役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上前的。董宣大怒,厉声问道:“你们都没听到本令的话吗?立刻将贼子拿下!”
看到县令大人是真动怒了,衙役们不敢再装聋作哑,走到张范近前,取出绳索,将他捆绑住,推到董宣近前。董
宣冷冷看着张范,问道:“张范,你可知罪?”
张范嘴角勾起,冷笑着说道:“那贼死有余辜!”
董宣点点头,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行凶,草菅人命,不知悔改,罪无可恕!来人,将张范当街杖毙!”
听闻杖毙二字,张范身子一阵,众衙役们无不是暗暗咧嘴。见
没有一人敢动手打张范,董宣将手中剑向地上一插,走到一名衙役近前,挥手将他手中的木杖夺了过来,紧接着,他回手一杖,狠狠砸在张范的头顶上。就
这一下,让张范的脑袋血流如注,一头扑倒在地。董宣将木杖狠狠扔回给那名衙役,再次喝道:“杖毙!”他
都动了手,众衙役们不敢再迟疑,纷纷抡起木杖,向张范身上死命的拍打。刚
开始,张范还能惨叫几声,但很快,叫声便慢慢消失,再看地上的张范,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董宣是真的够狠,大庭广众之下,就当着刘黄的面,把刘黄最宠爱的家奴张范,硬是给活生生的打死了。即便说董宣是刘秀手下的头一号酷吏,也并不为过。这
次,董宣可谓是‘一战成名’,洛阳城的百姓,只要提到董宣这个人,就没有不打冷颤的。洛阳百姓还特意送他一个绰号,卧虎!董
宣担任洛阳令期间,就没有去县衙击鼓鸣冤的,做官做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厉害,也让人打心眼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