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让你滚出去!”
郭圣通看向许汐泠的杏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许汐泠浑身直哆嗦,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她
没注意到大殿的门槛,在不断的后退中,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后仰,直直地向后摔倒,同时也发出啊的一声惊呼。阴
丽华见状,下意识地跨前一步,想去拉住她,不过许汐泠并没有摔倒地上,而是摔进一人的怀中,刘秀。刘
秀的及时出现,恰到好处地抱住了摔倒的许汐泠,大殿里的阴丽华和郭圣通看到刘秀,脸色同是一变,二人一同福身施礼,齐声说道:“陛下!”
“子童好大的威风啊!是不是要朕也滚出这里啊?”刘秀脸色阴沉,凝视着郭圣通。他从不知道,郭圣通还有如此飞扬跋扈的一面。
子童也就是梓童,是皇帝对皇后的爱称。春秋战国乃至秦汉时期,都被写成子童,到了明代,才渐渐被梓童所替代。听
闻刘秀的质问,郭圣通身子一震,颤声说道:“臣妾不敢!”说
到这里,郭圣通眼圈也红了,委屈的。自从她和刘秀成亲以来,刘秀还从未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过话,更令她感到委屈的是,刘秀还是因为一直被她瞧不上眼的许汐泠。看
到郭圣通哭了,刘秀一肚子的怒火顿时削掉大半。
对郭圣通,刘秀是有很深的感情,虽说他和郭圣通的成亲是一场政治联姻,但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郭圣通一直陪着他,在他率兵南征北战的时候,也是郭圣通不辞辛苦的一直随军同行,以往的点点滴滴,刘秀都有牢记在心。
他深吸口气,走到郭圣通近前,把她从地上拉起,说道:“子童身为皇后,乃一国之母,不仅要严纪律人,更要宽宏待人才是。”“
臣妾谨记陛下教诲……”刘秀的语气也软下来,让郭圣通更觉得委屈,哭得也更凶了。刘
秀能打得下天下,但却不擅长处理后宫的琐事。
郭圣通哭哭啼啼,许汐泠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刘秀颇感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向一旁的阴丽华,阴丽华则是转头看向了别处。
现在你知道烦心了,当初你纳她们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烦心呢?阴丽华赌气的没有理他。
刘秀厚着脸皮走到阴丽华近前,小声说道:“丽华,你帮我劝劝她俩,我还有政务要去处理,先去清凉殿了。”说完话,他快步走了出去。看
着刘秀逃也一般的背影,阴丽华气恼地跺了跺脚。她看看郭圣通,再瞧瞧许汐泠,说道:“陛下都走了,郭皇后、许美人,你们还要哭到什么时候?”郭
圣通和许汐泠的哭声戛然而止,两人放下衣袖,抬起头来,向四周看看,果然,殿内已然没有刘秀的身影。郭圣通的目光落在许汐泠身上,深深剐了她一眼,说道:“别以为孤看不出来你在陛下面前装可怜!”
许汐泠似笑非笑地低身福礼,说道:“臣妾恭送郭皇后!”“
哼!”郭圣通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又狠狠瞪了瞪许汐泠,负气的大步走了出去。刚刚被刘秀训斥了一番,她现在也不敢轻易动许汐泠了。阴
丽华也不想继续待下去,向许汐泠告辞,离开了凤凰宫。在
回西宫的路上,雪莹和红笺忍不住双双笑了出来,说道:“贵人,郭皇后和许美人不去演百戏,还真是可惜了呢!”
阴丽华先是向周围环视一圈,紧接着瞪了她俩一眼,不悦地说道:“不许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雪
莹和红笺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阴丽华颇感无奈地摇摇头,郭圣通和许汐泠,这俩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以
前许汐泠只是掖庭令,她和郭圣通之间还没有直接矛盾,现在许汐泠成了许美人,以后这后宫可要热闹了。
阴丽华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说道:“听说虚英、虚飞、虚庭三人在平贼时都受了伤,回宫之后,挑选些上好的金疮药,给他们送过去。”
虚英、虚飞、虚庭不仅是刘秀的贴身侍卫,深得刘秀的信任,以前他们还去过新野,保护过她,并一路护送她来到洛阳,阴丽华对他们三人一直心存感激,这次得知三人负伤,她心里也很是担忧。
郭圣通回到长秋宫,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从发泄。她气恼地问下面的宫女道:“孤走之后,阴贵人还留在凤凰宫?”一
名大宫女急忙回话道:“皇后前脚刚走,阴贵人也走了。”“
嗯!”听闻这话,郭圣通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大宫女恍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皇后,婢子看到阴贵人的两个贴身丫鬟去了东观!”东
观是皇宫的藏书、修书、校书之地,像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之类,都仓储于此。东观修建得十分气派,环境也好,绿树成荫,幽雅别致。郭
圣通一怔,不解地问道:“雪莹和红笺去东观做什么?”大
宫女说道:“皇后,虚英、虚庭、虚飞三名侍卫,现都在东观静养。婢子听说,雪莹、红笺两位姑娘是过去送药的!”
“哦!”郭圣通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这个阴丽华还真是聪明,很懂得投其所好。虚
英、虚庭、虚飞都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深得陛下的信任和重用,给他们三人送药,无形之中,也是讨好了陛下!想
到这里,郭圣通站起身形,说道:“孤要亲自去探望虚英、虚庭、虚飞!他们为救陛下,身负重伤,孤身为帝后,又岂能不亲自去探望,以示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