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洛阳皇宫里,刘秀完全是个孤家寡人。郭
圣通还在从高邑来往洛阳的半路上,傅俊则奉命前往南阳,去接阴丽华到洛阳。
刘秀就两位夫人,现在还都不在洛阳,他可不就是孤家寡人嘛!花
非烟以美人的身份入宫,总算是给冷冷清清的皇宫里增添些人气。皇宫里的一些事务,也不必刘秀再去亲力亲为了。
只不过花非烟一人也无法全部处理皇宫的各项事务,比如钱财方面。花非烟只负责人事,财务方面并不归她管,确切的说,现在是根本没人管。
刘秀也是刚刚登基不久,以前也没有皇宫,私人钱财方面,有一部分是郭圣通打理,有一部分是许汐泠帮忙打理,现在她二人都不在洛阳,而且刘秀也有了自己的皇宫,现在他急需一位少府。
少府是九卿之一,主管的就是皇宫钱财和宝物。天下各州府的税收,不入宫库,要入国库,而山海池泽所产生的税收,是直接归天子所有,也就是说要入宫库。另
外,地方进贡的宝物,番邦朝贡的贡品,也都要入宫库。少府的职责就是管理这些的,还包括皇宫的日常开销,天子出游、狩猎、祭祀等各方面的种种开支。
选择何人为少府,刘秀也破费了一番心思。选来选去,刘秀选中了朱鲔。朱鲔这个人,绿林军出身,领兵打仗的本事很一般,给他个平狄将军的头衔,却又不让他领兵打仗,光吃俸禄,也着实是浪费。让朱鲔做少府,刘秀觉得他倒是可以胜任。朱
鲔做事很有原则,他本身就是很轴的一个人,做事比较认真,也没有过借职权之便,中饱私囊的劣迹,加上朱鲔肯拼死为刘秀挡下一箭,也足以见证他的忠诚。
出于这些方面的考量,刘秀决定让朱鲔担任少府之职。少
府这可真不是个虚职了,虽不接触兵马,但却掌管着整个皇宫的财政大权,只有天子十分信得过的臣子,才有可能担任这个职务。而
且,三公九卿,这十二人是朝廷里的核心大臣,进入这个圈子里,可以说是真正站在统治阶层的最高点。
刘秀能任命自己为少府,朱鲔也是十分意外,满心欢喜。
只不过朱鲔的老部下们对此都颇有些微词,认为刘秀是忌惮朱鲔,不信任朱鲔,不愿意再让他掌兵,所以才给了他少府这么一个看似很重用,但又不涉及兵权,实则不太那么重要的一个官职。听
闻老部下们的猜测,朱鲔十分不满,当场便训斥了众人,而且当众表态,如果陛下不信任自己,真想除掉自己,单单是东营刺客行刺之事,即便自己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可陛下非但没有因为此事责难自己,反而还把自己从一个徒有虚名的平狄将军升任为少府,陛下的宽宏大量,古今又有几人?
在场的众人,包括朱鲔自己,恐怕谁都没想到,朱鲔说的这番话,第二天早上,就传到了刘秀的手里,花非烟递交的情报。刘
秀看罢这份情报后,仰面而笑。
他一笑朱鲔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二笑云兮阁的神通广大,花非烟是什么时候把她自己的属下安插到朱鲔身边的,他竟然一无所知。
当时刘秀看完花非烟递交的这份情报,只是大笑,倒也没多说什么,当天下午的时候,刘秀去了花非烟入住的竹殿。竹
殿是皇宫内的一座宫殿,有独立的院子,主殿为竹殿,还附有两座偏殿,供下人居住。
唐诗‘烟闺夜谧,云房昼静,竹殿栖寒,松轩秘景。’中的竹殿,说的就是洛阳皇宫的这座竹殿。刘
秀到竹殿时,花非烟正在作画,旁边有两名采女打扮的丫鬟在伺候着。
看到刘秀从外面走进来,两名采女率先福身施礼,异口同声道:“陛下!”
正在作画的花非烟,立刻放下画笔,站起身形,走到刘秀近前,福身施礼,说道:“属下见过陛下!”
刘秀摆了摆手,含笑说道:“我是闲来无事,恰巧路过这里,便进来看一看!”话是这样说,可他晶亮的目光却直直落在花非烟的脸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两名采女的脑门都不自觉地渗出虚汗,感觉周围的空气像要凝固了似的,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时候,刘秀方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非烟可是在三公九卿的府里都有安插眼线?”花
非烟终于明白刘秀来的目的了,是嫌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她
急忙跪地,正色说道:“属下知道,陛下与扶沟侯私人恩怨颇重,且扶沟侯的投诚,实属被逼无奈,属下担心扶沟侯心怀叵测,故,属下才斗胆在他身边收买了一名亲信随从。”
“哦。”刘秀轻飘飘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了下文。在
朱鲔的身边埋藏眼线,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么重要的事,必须得通过他的首肯才行,花非烟私自这么干,已经是大大的僭越了,也让刘秀感觉很不舒服。
他背着手,也不说话,只是在殿宇内闲庭信步般的游逛,东瞅瞅,西瞧瞧。两名采女跪在地上,头垂得更低,花非烟跪在地上也没有起身,说道:“属下没有事先通知陛下,是属下失职,请陛下开恩!”
刘秀逛到花非烟的画作前,定睛一看,发现花非烟画的是美女图。花
非烟作画的意境,未必比得上大家,但画工极为精细,把画卷中的美女画得栩栩如生。
刘秀不由得顿足细看,越看越觉得画得实在是好,他转头笑问道:“非烟,你画的是何人?”说完话,他好像才意识到花非烟正在地上跪着呢,摆手说道:“非烟,快快请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