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育和张参还没有等到邯郸城内的援军,两军前排的方阵已先碰撞到一起。随着咚咚咚的闷响声,双方的前排兵卒提着盾牌,相互碰撞,巨响之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从盾牌的后面刺出来一根根锋利的长矛,有些长矛刺在对面的盾牌上,有些长矛则顺着盾牌的缝隙,刺入人群当中。
一时间,人们的喊杀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双方拼得势均力敌,还看不出来孰强孰弱,这时候战场上的局面也是最血腥的。
前排的盾兵死光了,后排的长矛兵继续往前顶,没有盾牌格挡对面的武器,双方伤亡的人数都成直线上升。
密集的方阵站列,前排的兵卒哪怕是闭着眼睛,把手中的长矛刺出去,都能捅在对面的敌人身上。随着双方将士伤亡的不断加剧,战斗也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看到前面拼杀的异常惨烈,留在本阵的奔命们,无不瞪大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的主将贾复,异口同声道:“将军——”
贾复明白麾下兄弟的意思,他点点头,深吸口气,拨马向刘秀跑了过去,到了刘秀近前,他插手施礼,说道:“主公,请准末将出战!”
刘秀看了贾复一眼,说道:“贾君莫急,再等一等。”这已经是贾复第二次来向刘秀主动请缨出战,可是得到的答复还和第一次一样,依旧是让他再等一等。
他也不清楚主公究竟要自己等什么。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主公,前方战事惨烈,弟兄们伤亡惨重,还是让末将出战吧!”
“再等等。”这回刘秀没有看贾复,目光深邃地观望着前方战场。
刘秀不肯让他出战,贾复也没办法,只能返回本阵。
见麾下的兄弟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贾复苦笑着摇了摇头。见状,奔命郎们无不是心急如焚,忍不住擦拳磨掌,还一个劲的跺脚。
邯郸城内。此时,王郎就在北城门楼内,邯郸朝廷的大臣们也都在这里。
望着城外的战场,人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五里的距离,算不上远,但也不近,他们想看清楚战场上的细节,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看到双方的交战已经全面展开。
刘林和刘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刘林走到王郎身旁,说道:“陛下,大司马及其部下,已断粮多日,现在与刘秀军力敌,只怕难以取胜。”
王郎又何尝不知道此战凶多吉少,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哀叹道:“刘秀来势汹汹,朕……又如之奈何啊!”
刘林说道:“为今之计,陛下当派出城内将士,援助大司马!”
听闻这话,王郎禁不住打个冷颤,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倘若朕把城中的将士派出去,那么谁来保护邯郸?赵王别忘了,在城西还有谢躬在虎视眈眈!”
刘林沉默片刻,正色说道:“陛下不必派出城内全部的将士,只需派出两万兵马,袭扰敌后,让刘秀军首尾难顾,如此,亦可解大司马部的燃眉之急!”
王郎皱了皱眉,喃喃说道:“派出两万兵马……”派出去两万,城内只剩下八万,八万人能守得住这偌大的邯郸城吗?
见他犹豫不决,刘接走上前来,正色道:“陛下,今日之战,大司马部绝不能败,一旦大司马战败,城外再无牵制敌军之人,邯郸孤城,难以保全!”
“这……暂且容朕三思!”王郎的脑门布起一层的虚汗,思前想后,脸色变换不定。
刘林说道:“陛下,已经没时间了,快做决定吧!”
“是啊,陛下,倘若大司马坚持不住,一旦战败,我们即便派兵去援,也来不及了!”
在场的群臣大多都是墙头草,见刘林和刘接都劝说王郎,出兵救援李育、张参,他们也跟着纷纷劝说道:“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现在,赶快出兵吧!”
“陛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把王郎的脑袋都快吵炸了。他抬起头来,环视城门楼内的众人,问道:“谁愿率两万将士,增援大司马?”
此话一出,现场瞬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人们面面相觑,皆低垂下头。不要说领兵出战,他们只是站在城门楼内,望着远处的战场,都感觉腿肚子转筋,浑身发软。
见状,王郎差点气笑了。说出兵救援大司马的是你们,可问到谁愿意领兵出战,结果都变成哑巴了。王郎凝声问道:“你们是要朕,亲自领兵出战吗?”
“臣等不敢!”人们纷纷躬身施礼。
这时,一名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向王郎插手施礼,说道:“陛下,请准儿臣出战!”出来请缨的这位,正是王郎的大儿子,王熙。
王熙的年纪不大,还不到二十岁,相貌和王郎相似,年轻气盛,一脸的傲气。
看到是自己的儿子请缨出战,王郎眉头紧锁,说道:“熙儿,战场并非儿戏,由不得你胡闹,退下!”
“陛下,城外刘秀军只区区十万人,又何足惧哉?陛下请准儿臣出战!”王熙再次向王郎插手请缨。王熙的武艺怎么样?在整个邯郸城内,还未遇到过敌手。可前提条件是,他是王郎的儿子,而且还是皇长子,是未来的准太子,是有可能接替王郎,成为天子的人。在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