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话,刘秀转头看向跪坐在自己身后的朱祐。后者拿出个包裹,打开,然后推到杨介的面前。后
者低头一看,包裹里装的都是钱币,其中还有好几枚龟币,估计得有两三千钱之多。他
吞了口唾沫,看着面前的钱币,半晌没说出话来。刘秀笑问道:“杨里长觉得这些钱还不够?”杨
介连忙摆手,满脸赔笑地说道:“够了够了,而且而且也太多了。”“
多出的钱,杨里长就自己留下吧,杨里长肯帮我们做事,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杨里长。我等打下贳城,论功行赏之时,自然不会少了杨里长的那一份。”刘秀含笑说道。杨
介的眼睛顿亮,随之向前叩首,兴奋地说道:“小人能为武信侯做事,是小人的荣幸,小人责无旁贷,必全力以赴。”刘
秀笑了笑,柔声说道:“那就拜托杨里长了。”有
里长出面向村民收衣服,可以为己方省去不少的麻烦。
别看刘秀表面上对杨介客客气气,可实际上,他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第一时间命令手下的兵卒,封锁全村,从这时开始,全村上下,只许进,不许出。
刘秀敢把己方的目的直接告诉杨介,自然是笃定了消息不会外泄,更不会传进贳城。其
实刘秀的做法已经够柔和的了,在这个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如草芥一般,若换成旁人,估计根本不会这般的大费周折,还请里长出面收衣服,直接就下令杀光村民,强抢衣服了。
有里长出面,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等到天亮,只用了半天的时间,里长便收上来数百件村民的旧衣裳。
刘秀让手下的将士们换上村民的衣服,然后留下百余名兵卒,继续封锁全村,他带着其余的将士们,直奔贳城而去。贳
城的西面,有一大片树林,刘秀把没有更换村民衣服的千余名将士留在树林中,他自己带上那些已经乔装了的数百名将士,去往贳城。
快走到贳城城门的时候,刘秀让手下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被单拿出来,展开,只见被单的上面,用朱红的颜色谢了个斗大的玄字。
以刘秀为首的数百名将士,穿着普通村民的破衣裳,脸上画得黑一道白一道的,把这面玄字大旗高高举起。人
们站在贳城的城门前,朱祐、盖延、王霸这些声音洪亮的,一个个扯开大嗓门,冲着城内高声喊喝道:“天下大乱,汉室当兴!天子已于长安登基,王郎小人,大逆不道,于邯郸妄称天子,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他
们的这通喊,可把进出城的百姓们吓坏了,人们无不脸色大变,四散奔逃,有多远躲多远,好像他们身上都带着瘟疫,自己撞见了瘟神似的。
有数百名村民,在城外公然打着刘玄的旗号,大骂天子王郎,这个消息很快也传进了县府。
贳县县令听闻此事,气得脸色铁青,冲着在场的衙役喝道:“立刻集结所有的县役,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刁民统统给我赶走!”
还没等衙役们离开,有一名金盔金甲的将领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看到正往外走的衙役们,他沉声说道:“你们都等等!”说着话,他径直地走到县令前,阴阳怪气地问道:“胡县令,你派出这些衙役作甚?”
见到这名金甲将领,县令暗暗咧嘴。此人名叫张吉,严奉麾下的偏将军,也是主管贳城粮草的粮官。县
令拱手施礼,满脸堆笑地说道:“张将军,城外出现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下官正打算派人出城,去把他们驱散!”
张吉眯了眯眼睛,幽幽说道:“公然打着刘玄的旗号,对陛下不仅直呼其名,且句句污秽不堪,这些人在胡县令的眼中,就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
县令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下官下官”“
这些胆大包天之徒,皆为反贼,理应全部处死!”
县令的身子又是一震,脸色越发难看。
这些村民能跑到贳城来,那肯定都是贳城周边的村民,现在要一下子杀掉他们数百号人,自己这个县令,以后还要不要干了?自己得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他吞了口唾沫,咧着嘴,干笑道:“张将军,城外的那些那些刁民,只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下官下官着人把他们驱散就好了”
他话都没说完,张吉已手握佩剑,目光阴森地凝视着县令,冷冰冰地问道:“胡县令如此庇护这些反贼,难道,胡县令与他们是一伙的?要同他们反叛朝廷?”
县令闻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身子哆嗦个不停,颤声说道:“下官冤枉!张将军,下官冤枉啊!”“
哼!”张吉瞥了他一眼,甩下外氅,说道:“此事胡县令就不用再管了,本将自会做出处理!”他作为粮官,坐镇后方,虽说很轻松,但也立不下什么功劳。
可是现在好了,有群不知死活的村民主动送上门来,自己砍下他们的脑袋,送到邯郸,必能得到陛下的奖赏。想到这里,张吉嘴角勾起,兴冲冲地快步走出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