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把自己的想法讲给耿弇,耿弇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他二人一番。孙仓和卫包当时没有多说什么,当天晚上,他二人便偷偷跑了,直奔邯郸,去投奔王郎。
第二天早上,耿弇没看到孙、卫二人,他立刻意识到不好,这两人肯定去偷偷投奔王郎了。跑了两名郡府的官吏,倒是不算什么,关键是孙仓和卫包都很清楚,父亲是支持刘玄的,他俩到了王郎那边,只要把此事对王郎一讲,王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
王郎都会出兵讨伐上谷。
恰在此时,耿弇又听说去往长安的道路受堵,他干脆也不去长安了,调头往回走。路经卢奴,他顺道拜访太守刘钧,正是通过刘钧,他才知道刘秀在此。
以前,耿弇便对刘秀仰慕不已,对于刘秀领导的昆阳之战,更是赞不绝口,现在听说刘秀就在卢奴,他立刻起了投奔之意,和刘钧一说,两人一拍即合。
刘钧很清楚,光靠中山一郡之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王郎的对手,倘若能把上谷郡拉拢过来,就算己方的实力依旧不如王郎,但起码也具备与之一战的本钱。
上谷郡可是有他十分羡慕的幽州突骑。虽说数量不算多,大概只有千余骑,但这一千突骑上到战场,其战力堪比数千步兵。
听完耿弇讲述的前因后果,刘秀心头大喜,倘若上谷郡真能站在自己这一边,无疑会让自己的实力得到大幅提升。把前面的事情都讲完,耿弇正色说道:“幽州突骑,唯上谷、渔阳、辽东、辽西四郡最为骁勇!上谷太守是属下的阿翁,渔阳太守和主公是同乡,上谷和渔阳若是联手,合
力助主公,主公定能攻破邯郸,斩下王郎之首级!”
刘秀边听边点头,眼角眉梢都露出笑意,他柔声问道:“伯昭,令尊耿太守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耿弇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家翁定会站在主公这一边,诛杀反贼王郎!”
刘秀抚掌而笑,说道:“如此,我可与伯昭一同北上了。”
在场众人纷纷皱眉,现在幽州的局势还不明朗,主公这时候北上,难保不会发生危险。何况,耿弇才刚刚投奔,主公对他未免也太信任了。
冯异眉头紧锁地说道:“主公三思啊!”
刘秀仰面大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然后指着耿弇,豪迈地说道:“伯昭便是我北行的主人!”
耿弇闻言,也是一脸的笑意,连连点头。
按照刘秀的打算,他准备和耿弇一同北上,去往上谷、渔阳二郡,分别会见上谷太守耿况和渔阳太守彭宠。
渔阳太守彭宠,的确是刘秀的南阳老乡。
彭宠是宛城人,出身于官宦之家,他的父亲彭宏是当时极有名气的大忠臣,西汉末年,彭宏在渔阳任太守,后来王莽篡位,彭宏宁死不降王莽,最终被王莽所杀。
同为老乡,自然有天生的亲近感,刘秀感觉自己去拉拢彭宠,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可是刘秀还没来得及随耿弇北上,王郎的大军便突然攻打过来。刘秀的顾忌没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秀躲藏在卢奴的事,终究还是被王郎所知。得知此事的王郎,勃然大怒,随即调动军队,征讨胆大包天敢于收留刘秀的中山郡
。
中山郡不是大郡,它的前身是中山国,辖内十二个县,而这十二个县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支持王郎,有的支持郡府,有的还不表态。
眼下王郎派遣军队,大举来攻中山,那些以前不表态的县府,纷纷倒向了王郎,以前肯听郡府指挥的县城,现在也都开始动摇。
得知王郎大军来袭的消息,刘钧第一时间来找刘秀,与他商议对策。
刘秀问道:“伯玉,现在我方的可用之兵有多少?”
刘钧正色说道:“郡军有两千,县兵……”说到这里,他顿住,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守还能调来多少县兵。刘秀心中暗暗盘算,现在各县肯不肯听从刘钧的命令,派遣县兵来援郡府,还未可知,所以各县的援军,己方不能指望,也就是说,己方目前能调动的,就是卢奴城内的
两千郡军。
据报,王郎这次派遣的军队有两、三万之多,而且不是一路来的。
其中一部分是从邯郸而来,另一部分则是从涿郡而来。涿郡这一路敌军的主将,正是彭宁。
邯郸这一路的敌军主将,是王郎麾下的大将严奉。有意思的是,严奉的部将当中,便有先前从耿弇那里叛逃的孙仓、卫包二人。
因为涿郡距离中山郡较近的关系,彭宁这一路的兵马,也是最先进入中山的。
彭宁麾下的兵马,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军队,还有一部分是涿郡的郡军及饶阳的县兵,东拼西凑,组成了这么一支五千多人的混合部队。
刘秀琢磨了一会,正色说道:“我们不能给两路敌军汇合一处的机会,既然现在彭宁部已经进入中山,我们就先打彭宁,而后再打严奉!”
刘钧只是个文官,以前没有过领兵打仗的经验,现在听说王郎的数万大军攻打过来,他已然慌了手脚,乱了心神,哪里还有主意?听闻刘秀的话,他连忙点头应道:“一切由文叔做主就好!”稍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文叔以为,此战,我方有无取胜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