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圣说道:“贤侄啊,这些事我都是知道的,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现在严尤和陈茂已迷途知返,一心悔改,我也是看他二人真心悔过,才将其收为己用。”
刘秀说道:“即便是真心悔过,也并不足以弥补曾经的过错,圣公当将他二人的首级送到宛城,献于陛下!”
刘圣闻言,心头顿是一紧,暗暗咧了咧嘴。
他在汝南这里,一直发展缓慢,皆因没有能人相助,而自从严尤、陈茂二人投靠他后,将他麾下的军队治理得非常好,不仅军纪严明,战力也得到大大提升。
这段时间,刘圣军所占的宜春、安成、慎阳、新蔡,都是真刀真枪硬攻下来的,若是以前,刘圣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军队能连续打下这么多座县城。
由此可见,严尤、陈茂的的确确是有真本事的将才。
也正是因为有他二人在,刘圣的野心才空前膨胀,甚至大老远的跑到刘秀部大营,和他商谈双方分治汝南的事宜。现在刘秀提出,让他献出严尤、陈茂的首级,无异于是要他自断膀臂,刘圣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心思转了转,说道:“这次我部汉军,之所以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迅速攻占宜春、安成、慎阳、新蔡四县,皆是严尤、陈茂之功,可见,他二人既有悔改之心,也有将功补过之举,我相信陛下也会宽待他二人。”
刘秀闻言,暗叹口气,当初听说刘圣接纳严尤、陈茂的消息,他便怀疑刘圣已有不臣之心。
现在他已经拿话明确的点拨刘圣,可他还是不肯将严尤、陈茂二人除掉,不臣之心已越发的明显。
刘秀不再多言,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如果刘圣还是执迷不悟,执意要反,谁都没办法。他说道:“圣公的这份见面礼,我可以收下。”
闻言,刘圣大喜,刚要向刘秀道谢,后者继续说道:“不过以平舆为界,分治汝南之事,我区区一太常偏将军无法做出决定,必须得上报朝廷,请陛下定夺。”一听这话,刘圣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刘圣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贤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可以助贤侄一举攻
克郡城,帮贤侄立下大功,到时,贤侄只需以休整部队为由,在平舆按兵不动即可。”
在他看来,这件事于刘秀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还省去了刘秀一部的兵戈之苦,明明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他为何就不懂变通呢?
刘秀正色说道:“我部进入汝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收复汝南全境,又岂有打到平舆,便不再南下的道理?圣公此言,是陷我于不忠不义!”
刘圣默然大怒,连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他深吸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贤侄是不打算帮我了?”
刘秀耸耸肩,说道:“秀只是在做分内之事,还请圣公见谅。”
刘圣与刘秀对视片刻,点了点头,再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
刘秀含笑起身,问道:“圣公可是要走了?”
已经走到营帐门口的刘圣突然停下脚步,扭转回头,说道:“若是没有我部相助,贤侄想越过滨河,打败对岸之郡军,势比登天!”
刘秀乐呵呵地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日内,我军可败对岸之郡军!”
刘圣面露惊色,然后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过了良久,他突然轻笑出声,说道:“我倒想看看,贤侄是如何在三日内渡过滨河,打败郡军的!”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至于他带来的那两箱钱财,还有十位年轻貌美的美人,自然也没给刘秀留下,刘圣手下的侍从将两口大箱子连同十个姑娘,都带了出去。
见状,马武、铫期、冯异等人都颇感哭笑不得。
望着刘圣一干人等离去的背影,马武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他娘的是什么人啊,送来的见面礼,走了还能再带回去?”
刘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即便他想留下这些礼物,我们也不能收!”见马武等人纷纷诧异地看着自己,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刘圣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今日我等若是收下他的礼物,日后他若真做出谋反之事,我等跳入黄河都洗
不清了。”己方的内部并不太平,甚至称得上是暗流汹涌,危机重重,这种时候,更需谨慎小心,不能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留下任何的话柄和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