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军已经不足六百人,现在刘秀又新增了这几个条件,能带走的人就更少了。
刘秀不想再就此事多言,向马武和冯异摆了摆手,说道:“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吧!”
马武和冯异对视一眼,双双向刘秀躬身施了一礼,而后走下城墙。
地皇三年公元二十二年,十二月三十日,晚,刘秀率领柱天军的骁骑军,借着夜幕做掩护,悄悄出了棘阳,直奔蓝乡而去。
之所以把偷袭蓝乡的时间选在大年三十,刘秀就是在利用过年期间,敌军疏于防备的心理。
骁骑军本就不到六百人,在刘秀列出三个条件后,跟随他偷袭蓝乡的兵卒,共有五百五十人。
另外,跟随刘秀一同前往除了虚英三兄弟外,还有马武、铫期、冯异、朱祐、盖延、臧宫、傅俊等人。
刘秀一行人,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直奔蓝乡。
等快要接近蓝乡的时候,铫期突然看到前方有火光闪烁,时明时暗。他心头一动,转头说道:“主公!”
刘秀反应也快,一手回拉缰绳,一只手高高举起,示意后方的众人停下来。
他们这一队骑兵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时候,从前方道路的路边窜出一条黑影,直奔他们这里跑了过来。
傅俊想都没想,快速摘下铁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
铫期说了一声:“子卫!”同时向他摆了摆手。
时间不长,那条黑影已跑到队伍近前。
众人定睛一看,这人穿着一身夜行人,身材干瘦,向脸上看,年纪不大,二十左右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一对大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黑衣青年先是向刘秀躬身施礼,说道:“主公!”然后又向铫期施礼,说道:“大人!”
铫期看着那名青年,问道:“彭志,蓝乡可是有了变数?”
这位青年名叫彭志,是铫期手下的探子之一,也是探子当中的一名小头目。
彭志急声说道:“今日,有两支莽军的运粮队相继抵达蓝乡,现就住在蓝乡内,还没有离开。”
听闻这话,刘秀等人同是暗暗皱眉。铫期追问道:“这两支运粮队有多少人?”
彭志说道:“一支不下千人,另一支有五百人左右。”
也就是说,目前蓝乡的莽军至少在两千往上,弄不好都超过三千人了。铫期垂下眼帘,沉思未语。
刘全催马上前,凑到刘秀身边,脸色难看、表情凝重地说道:“公子”
刘秀摆了摆手,侧头瞪了刘全一眼,后者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言半句,连退数步。
冯异说道:“主公,现在驻于蓝乡的莽军,极可能已有三千之众,这比我们事先掌握的情报要多得多。”
骑兵擅长长途奔袭,但不擅长打巷战,倘若蓝乡内的莽军只有一千人来,他们还可以强行一战,有取胜的机会。
但现在莽军的数量增至三千余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马武黑着脸问道:“莽军的运粮队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赶在我们要偷袭蓝乡的时候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两支!难道是我们的谋算,已被莽军所察觉?”
刘秀若有所思地缓缓摇头,倘若莽军真觉察到己方的计划,那么派到蓝乡的就不会是两支运粮队了,而是精锐的大队人马。
彭志小声说道:“今日是大年三十,明日是正月初一,甄阜和梁丘赐都要犒赏三军,所以”
“所以,甄阜和梁丘赐才于今日,各自派来运粮队,要把过年的吃食运送回军中。”刘秀接话道。
彭志躬身,说道:“主公英明!”
刘秀眯缝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盘算,五百对三千,这一仗己方到底有没有胜算。
现场无人再说话,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刘秀身上,只等着他做出决定。
过了许久,见刘秀还是沉默不语,铫期说道:“主公,既然突生变数,不如,择日再战?”
刘秀缓缓摇头,喃喃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迟则生变!”甄阜和梁丘赐都不是等闲之辈,蓝乡这个弱点,他二人暂时因为内斗的关系,谁都没顾及到,可万一哪天,他俩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蓝乡,加强此地的布防,己方
就再无偷袭的机会了。
而且莽军的运粮队已经抵达蓝乡,就不能再让他们活着回去,不然,让莽军把大批的粮食运回到军中,就算己方日后能成功偷袭蓝乡,也起不到扰乱莽军军心的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