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掉桥梁,己方十万大军可就全无退路了。
看到前来质问自己的梁丘赐,甄阜冷笑着问道:“梁大人以为,我军会在棘阳战败吗?”
现在棘阳城内就只剩下柱天军,总共才几千人而已,在甄阜看来,己方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柱天军那几千人淹死。
梁丘赐眉头紧锁,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甄大人的做法太冒险了!”“哼!”甄阜嗤笑一声,傲然说道:“当年在巨鹿,项羽渡过黄河后,破釜沉舟,自绝退路,率军五万,大破秦军四十万,今日,我军也要具备这种不胜则亡之勇气与决心,
与反贼决一死战,全军将士,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梁丘赐在心里暗暗骂娘。这他娘的能一样吗?
当年项羽是以少战多,劣势太大,迫不得已,只能冒险,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而现在情况是己方大优,你搞什么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有必要冒那个险吗?
看着洋洋自得的甄阜,梁丘赐恨得牙根都痒痒。
明明没什么本事,却非要装出一副很会用兵,很会打仗的样子。搞了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向朝廷证明,指挥此战获胜的人是他甄阜,而不是梁丘赐嘛!
梁丘赐深吸口气,说道:“甄大人,此次之战,我们不必破釜沉舟”
他话还没说完,甄阜已不耐烦地打断道:“我意已决!”
“可”
“梁大人,陛下有令,我为全军之主帅,而梁大人,只是副帅!”甄阜乐呵呵地提醒道。
操你娘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甄阜此时都被梁丘赐的眼神捅成马蜂窝了。
梁丘赐憋了半晌,说道:“梁大人,你我理念不同,我想要一支兵马,分头扎营!”呦!这是要和自己搞分家啊!甄阜仰面大笑,看着一脸阴沉的梁丘赐,他乐呵呵地点点头,说道:“好啊,既然梁大人不愿与我一同作战,那么分开也好!我可以给梁大人
两万将士,梁大人想去哪里扎营,就去哪里扎营!”
梁丘赐强压怒火,向甄阜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是真的不愿意和甄阜一起共事,可问题是,现在甄阜把黄淳水的桥都给拆了,他想驻扎到别地也不可能了。
到最后,梁丘赐也只能把麾下的两万将士,驻扎在黄淳水和沘水之间,只不过与甄阜主力大军的营地相隔了数里。
将帅不和,这一直都是南阳郡府方面最大的问题。而让甄阜这位官做主将,让梁丘赐这位会用兵的武将做副将,则是王莽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以甄阜、梁丘赐为首的十万莽军,已在两水之间,破釜沉舟,拉开了要与柱天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以铫期为首的柱天军探子,将莽军的情报和动向源源不断的传回到棘阳。
中军帐里。
接到探报的刘秀立刻走到地图近前,仔细查看。
十万莽军,驻扎在黄淳水和沘水之间,而且还拆掉了黄淳水上的桥梁,莽军这是在效仿当年的项羽,采用的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策略。
可是莽军明明拥有十万大军,占据巨大的优势和主动,为何还要采用如此冒险的战术?
刘秀眼珠转了转,语气笃定地说道:“下令拆掉黄淳水桥梁的人,一定是甄阜!”
也只有这位太守大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铫期手指着地图说道:“据报,有一部分莽军分离出来,驻扎在这里,与主力大军相距五、六里地的样子。”
刘秀想了想,笑了,说道:“这支分离出来的莽军,应该是梁丘赐一部,如果我是梁丘赐,也不想与甄阜一同并肩作战!”
坐在一旁的刘稷插了一句:“娘的,十万大军,还要搞破釜沉舟这一套,真不知道甄阜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精明着呢!在甄阜看来,这一仗是必胜之战,无论怎么搞,郡府都没有理由会输,弄出个破釜沉舟,是为了便于将来向朝廷请功!”
刘秀点了点地图,说道“可惜绿林军难堪重用,否则,我军便可尝试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刘稷眼眸一闪,起身走到刘秀的身旁,低头看着地图。
刘秀问道:“稷哥可看出来莽军的布局有大问题?”
刘稷看着地图,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大问题?”
刘秀指了下蓝乡,说道:“莽军的粮草和物资都囤积在蓝乡,而驻扎于蓝乡的莽军,却不足千人,如此重要的地方,防守如此疏忽,一旦遇袭,莽军如何应对?”
关键是,莽军还把黄淳水上的桥梁都拆了,即便得知蓝乡遇袭,大军也难以第一时间赶到救援。
蓝乡的粮草和物资一旦被捣毁,十万莽军吃什么?用什么?军心必然大乱,如此一来,己方的机会有来了。可惜,己方兵力实在太少,就算在莽军军心大乱的情况下,己方也无力去主动进攻。否则的话,这十万莽军,身处于毫无退路的绝地,当真就只是十万头待宰之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