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看着二姐倒下去的身子,抓着她衣服的手死死不肯松开。这时,四周的官兵已然围攻上来,密密麻麻的长矛直奔他和刘伯姬。
他厉声嘶吼,抡起赤霄剑,咔咔咔,长矛折断的声响连成一片。刘秀不断吼叫着向前催马,手中剑连续向下劈砍。
挡在战马前的官兵被马蹄子塌到在地,由左右围攻上来的官兵则纷纷倒下赤霄剑的锋芒下。不过由后面上来的官兵还是有两人将长矛捅在马臀上。
战马吃痛,嘶鸣着向前狂冲。耳轮中就听撕拉一声,刘元的衣服破裂,被死死抓在刘秀手中的只剩下一块碎布条。
刘秀急忙扭转回头,只见二姐的身躯已然倒在地上,蜂拥而上的官兵围在四周,长矛齐举,噗噗噗的落在刘元的身上。
血花四溅,染红了周围的一切,同时也染红了刘秀的双眼。
此时他眼中流淌出来的都已不再是泪,而是血。刘秀在马上的身子一阵摇晃,嗓子眼发甜,再次吐出口血水。
刘元与刘伯姬年纪相差悬殊,但与刘秀年纪相仿,姐弟俩的感情要比姐妹俩的感情深厚得多。
亲眼目睹刘元一家的遇害,刘伯姬虽也悲痛欲绝,但她的悲痛还是远不如刘秀那么深刻。
父亲病故之后,母亲便带着大姐去到外公家生活,从小到大,对刘秀照顾有加的就是大哥刘縯和二姐刘元。
在大哥身上,他体会到的是父爱,在二姐身上,他体会到的是母爱。
可是此时,二姐的一家就这么活生生的惨死在他的面前,他什么都做不了,谁都救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两只无形的大手,把他的身子撕裂,捏碎成粉末。
刘秀在马上摇摇欲坠,眼中流淌的是血泪,口中不断涌出血水。
不过周围的官兵们不管这些,人们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再次蜂拥而来,密密匝匝的长矛一并向刘秀和刘伯姬刺过去。
“三哥”刘伯姬的尖叫声再次把刘秀模糊的神志拉回来,身体里也不知从哪迸发出的力气,他挥剑向左右劈砍,赤霄剑依旧锋利,劈砍在长矛上,长矛纷纷折断。
这时,官兵当中冲出一骑,马上的将领手持双锤,催马冲至刘秀近前,双锤齐出,一锤砸向刘秀,一锤砸向刘伯姬。
双锤来势汹汹,挂着刺耳的呼啸声,刘秀急忙拨转马头,战马的侧让,让砸向刘伯姬的那一锤落空,而砸向刘秀的这一锤已然落至他的头顶。
刘秀拼尽全力,横剑向上招架。
当啷!随着一声刺耳的铁器碰撞声,刘秀再次吐出口鲜血,手臂如同过了电似的,赤霄剑都差点握不住。
由于对方的这一锤力道太大,战马的两只后蹄都承受不住,应声折断,跪坐到地上。刘伯姬还没反应过来呢,刘秀已搂住她的腰身,斜扑了出去。
也就在他兄妹二人扑出的瞬间,双锤再次落下,将战马跪坐在地的腰身都硬生生的砸折。
持锤的莽将连续两击不中,气得哇哇怪叫,手中的双锤用力一磕,就听当啷啷一声巨响,四周的官兵被震得捂着耳朵,连连后退。
莽将的胯下战马嘶鸣,再次本刘秀和刘伯姬冲了过去。
刘秀第一时间把抱在怀中的刘伯姬全力推开,他自己则直面迎面奔来的战马。
“给老子趴下!”马上的莽将运足了臂力,双锤一并砸向刘秀。
刘秀深吸口气,将涌上来的一口老血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他舌尖顶住上牙堂,做出横剑招架的姿态。
见状,莽将眼中闪过骇人的凶光,更是把十二分的力气都加注在双锤上,只想着双锤下去,把刘秀砸扁。
可他没想到的是,刘秀的招架只是个虚招,当双锤砸落到近前时,他身子横着蹿了出去,不仅让过了对方的双锤,同时也避开了战马的冲撞。他横移出去也就半米多远,紧接着身子一顿,脚尖在地面上用力一点,人已腾空跃起,于空中有个明显的滞停时间,当莽将骑马从他身侧掠过的瞬间,他单手探出,抓住
对方肩头的甲胄,用力一拉,那名莽将没有被刘秀拽下来,倒是他悬停在空中的身子受拉扯之力,一屁股坐到了莽将的身后。
那名莽将大惊失色,正要扭转回身,想把坐到自己背后的刘秀打下去,但来不及了,刘秀的赤霄剑已抵在他的脖颈前,横着一划。
噗!
一道血箭从莽将的脖颈处喷射出去,咣当、咣当,莽将手中的双锤脱手掉落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刘秀一手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手死命的将赤霄剑向后收。
莽将硕大的脑袋,被刘秀硬生生地割了下来,无头的尸体落下战马,刘秀提着断头,片刻都未耽搁,大吼一声,挥臂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