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与刘稷立下军令状,为的是在军中立威,为的是服众,为的是让自己成为大哥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和助力,而不是真要坑死刘稷。
首先刘秀并不讨厌刘稷这个人,反而还挺喜欢他的,其次,他们是同宗的亲戚,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最后,刘稷的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刘秀也打心眼里佩服他。
朱祐看看刘秀,再看看其他人,摇头说道:“主公,我得跟你去打邓县,至于辅佐刘稷的事,你还是令选旁人吧!”
刘秀笑道:“阿祐,我们这些人里,除了我,就只有你和刘稷最熟,而且也沾亲带故,由你去辅佐他,不会引起他太大的戒心,换成其他人,恐怕都会适得其反。”
朱祐的父亲过世的早,他自小就生活在刘氏的外公家,与刘縯、刘秀、刘稷这些刘氏宗亲都很熟,而且刘氏宗亲也从未把他当成外人。虽然刘秀的话有道理,但朱祐还是一脸的不爽。他嘟嘟囔囔地说道:“主公,你还是先别说我了,说说你要怎么打下邓县吧!你说襄乡的县令好大喜功,刘稷能把襄乡县兵
吸引出城,那邓县呢?主公能把邓县的县兵也吸引出城吗?”
邓禹和严光等人面色凝重,缓缓摇头。邓县的县令和县尉,与襄乡的县令、县尉不一样,都是生性谨慎之人,刘秀用在襄乡的那一套,也无法照搬在邓县身上。
刘秀说道:“今晚我便连夜出城,去往襄乡。”
说着话,他看向邓禹,说道:“仲华,明日一早,你率三百弟兄向邓县出发。”他又看向严光,说道:“子陵可留守蔡阳,辅佐我大哥。”
众人同是暗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主公要先一步去襄乡?”
“一千多守军驻守的城邑,只靠三百人又哪能强攻得下来,必要智取。”
刘秀慢悠悠地说道:“我先一步潜入城内,伺机而动,若有机会能擒下县令、县尉,那是再好不过,若无此机会,我也会想办法,趁夜打开城门,引你们入城。”
严光眉头紧锁地说道:“即便主公能引我等入城,但三百对一千,此战也异常凶险,就算最终打赢了,三百弟兄,恐怕也活不下来几人。”
刘秀问道:“子陵,那依你之见呢?”
严光说道:“邓县县尉赵英的家人都在鄢渠,主公若是能将其请到蔡阳,我想,赵英倒戈的机会会很大。”
鄢渠是位于邓县境内的一个小村子,相当于舂陵和蔡阳的关系。
刘秀笑问道:“请?”若想把赵英的家人弄到蔡阳,请是肯定请不来的,只能用劫的方式。
严光一笑,说道:“蔡阳被我军攻占的消息,我想现在早已传到郡城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没错。严光问道:“主公,倘若你是甄阜,你现在当如何应对?”
都尉梁丘赐和郡军主力都在南阳郡的北部,不在郡城内,身为太守的甄阜,和光杆司令差不多,他现在能抵御柱天都部的手段很有限,只能依仗地方县府的力量。
可县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如郡军,当柱天都部大举来攻的时候,又能有几个县令、县尉敢带着县兵,去和柱天都部拼命?刘秀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我若是甄阜,现在就会着手派人,将各地县令、县尉的家人接到郡城,名为保护,实则是以此相要挟,逼迫地方县令、县尉,必须与我军死
战到底。”严光含笑点头,说道:“没错!如果我所料没差的话,甄阜派往邓县、襄乡、童陵的人,已经在路上了。邓县、襄乡、童陵互成掎角之势,将蔡阳围在当中,可以说这三地能否守得住,对南阳的局势,乃至于能否抑制柱天都部的扩张,都至关重要,不管这三地的县令、县尉有无反意,为以防万一,甄阜都会第一时间派人前来,接走他们的
家人。”
刘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为严光分析有道理。他说道:“如此来说,我现在就该动身,片刻也不能耽搁了!”
严光说道:“我随主公一同前往。”“这”其实刘秀不太愿意让严光上战场。严光是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修身养性,可上到战场,就必然要伤人、杀人,手上也必然会站满血腥,这不仅违背了严光的心性,
也有损他的修行。
作为朋友、知己、兄弟,不能只让人家来体量自己,而自己从不去体量人家。
看刘秀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严光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刘秀的心思。
他深有感触地说道:“主公对我的体量,我很感激,但我决定辅佐主公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把以后会发生什么都考虑到了,主公不必为我担心。”
刘秀心头一暖,对严光说道:“子陵,谢谢你。”